秦征在医棚里站了一刻,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情况,其间把想扭下来的程云淓拍了好几下,这才被领进了丁字隔间。
挑帘进去的时候,程云淓明显感觉到了他一怔,于是从他肩头直起身扭脸看过去,发现隔间里竟然是一位非常年轻的女大夫,梳着妇人发型,穿了一件素色长袄,领子上一圈墨色出锋,发髻上戴了一朵白色绒花,显然是还在孝中。
隔间里生了一个小炉子,温着一个小陶釜,显得有了一些暖呼气,年轻的女大夫白皙的团团脸上有空气不流通而两朵闷出来的红晕,乌溜溜的大眼睛,长眉如画,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高三学生最多了!
程云淓有点高兴,没想到在这个封建社会里竟然还会有这么年轻的女大夫,于是挣扎着从秦征身上下来,歪歪倒倒地拉着秦征的袖子走到女大夫的小几前,往蒲团上一坐。
“这是我们益和堂陈大夫,专给娘子们看病的。”小伙计在身后解释着,同时也在犹豫,因为陈大夫年纪也不大,要不要把面前这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请出去?但看小陈大夫不介意的样子,便放下帘子又忙去了。
“小姐姐您好!”程云淓很高兴地打着招呼。
“小娘子……你好。”小陈大夫有点意外,看了看她,也瞟了一眼弯腰向她行礼的秦征,也在位置上欠身回了一个礼。
程云淓不太习惯坐蒲团,调整了半天才费力地把脚盘好,然后开始卷右手的袖子,主动放到小几上的脉枕上。
“我生了寒热。”她很主动地介绍自己病情。
因为大门牙掉了,嗓子又肿痛,说话声音含含糊糊的,又透着风,让秦征的太阳穴一直乱跳,实在没想到这个情况下,她依旧能说这么多话。
“应该是这几天赶路累到了,昨夜又着了凉,今早便低烧。现在嗓子很痛,目前高烧大概38度以上……嗯,高烧了大约半个多时辰,吃了退寒热的药,还未出汗。鼻塞,没有咳嗽,呼吸道应该也未有炎症,应该就是扁桃体发炎。”
介绍完,她便抬起小脸张开嘴,以前世丰富的经验和被大夫压舌板压过无数遍而练出来的技术,自己压低舌根,“啊”,让小陈大夫看自己的扁桃体。
秦征:“……”
小陈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