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小柳摸了一把后颈:“流了好多血,你咬得也太狠了。”
“对不起。”
沈泾宇说着,凑过去将竺小柳的伤口含在口中。
伤口处的疼痛消减了很多,甚至能感觉在缓缓愈合。
在上个梦域时,竺小柳还记得沈泾宇也试图舔过自己的伤口。
“你的体/液不是有腐蚀性吗?”
沈泾宇道:“是爪子上的有腐蚀性,唾液能治疗伤口。”
竺小柳忽然想起来沈泾宇上个梦域给过自己一瓶喷了伤口就能愈合的水。
“你送我那瓶……”不会是你的口水吧?
竺小柳震惊了。
沈泾宇埋着头慢条斯理:“那是协会根据鲛人唾液的成分合成的。”
不一会儿后颈的伤口就不疼了。如果竺小柳能看见的话,就会发现后颈原本的牙印慢慢消失,留下中间一个血红色的印记,印记上是一个歪歪扭扭的“淼”字。
结束后,沈泾宇满意地继续舔了舔,收工。
镜路上阴风阵阵,一片暗红色的砂石路,苍茫看不到尽头。
环境仍是一样的环境,竺小柳却忽然感觉有些浑身发热,用手扇了扇脸:“忽然好热哦。”
沈泾宇:“我的唾液里有助兴的成分。”
竺小柳:“……”
你为什么说得这么轻巧?
这荒郊野外的怎么解决?
沈泾宇一脸淡定:“没关系,你把这个吃了就解除药性了。”
然后竺小柳就看见沈泾宇着将他自己左手的无名指拔了下来。
连眉毛都不带皱一下的,看得竺小柳手指头疼。
“吃吧,吃下鲛人骨血不老不死。我是只杂鳞,吃下我的血肉,虽然不能让你获得永生,却也能让你的伤口愈合速度加快。”
竺小柳:“……”你们野兽送的礼物真是画风清奇……
沈泾宇这个时候仍旧是上个世界时那一副青春阳光大学生的模样,现在嘴角、身上还沾了好多血不说,还缺了一根手指头。
活像一个,杀人狂魔。
竺小柳拿着一根血淋淋的手指头实在下不去口。
“你少一根手指头……没有关系吗?”
沈泾宇将手举到竺小柳面前,只见那里首先长出来三个骨节,然后肌肉血管重新生长,最后覆盖上一层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长好了。
“没关系,只要脊柱还在,我就能重新活过来。”沈泾宇安慰道,然后拿期盼的眼神看着竺小柳。
那眼神,跟叼着死老鼠死家雀丢到竺小柳面前的,以前太奶奶的小黑猫,像了个十成十。
就差咕噜咕噜地翻肚皮求表扬了。
竺小柳:“……”
竺小柳慢慢把手指头含了进去。
手指头还是温热的,软软的,咬下去还有骨头,竺小柳哭丧着脸:“泾宇,咱不吃了好吗?”
沈泾宇:“吃不了吗?”
竺小柳耷拉着嘴角表示真的不行,生理性厌恶,对于生肉,还是下不去嘴。
沈泾宇覆盖住竺小柳的手,下一刻竺小柳手里的手指头变成了一根手指饼干。
竺小柳:“……”
沈泾宇:“一定要吃的。我们交换血肉,从今往后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第一时间找到你。”咽下去的半句话是,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竺小柳咬了一口,手指饼干的味道是不错,外边是淡淡的酥脆的甜味,中间有甜甜的巧克力夹心。
只是竺小柳想着这手指饼干原本就是一根手指,想着这就是障眼法而已,自己咔嚓咔嚓吃的还是那跟手指……
感觉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吃手指饼干这种东西了。
沈泾宇看着竺小柳吃完。
吃完以后,仿佛体内那股燥热已经找到了主人,所以不再难耐,竺小柳也好受了很多。
沈泾宇靠近了一些:“所以作为交换,你给我吃哪里?”
字面意思上的吃哪里。
竺小柳这才反应过来交换血肉的意思,连忙把人隔开,惊恐无比:“你说什么?”
沈泾宇:“交换血肉啊,你吃了我的,你也要挑一个地方给我吃下。”
“……”这是什么未开化的野蛮风俗……
竺小柳原本在生吃手指的震惊中理智丧失,理智逐渐回笼后,发现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于是只得哭丧着脸把手指递到沈泾宇面前:“手指饼干……考虑一下?”
沈泾宇安慰道:“不害怕,被我吃了的地方,还会再长出来的。”
这么一听竺小柳就更害怕了。
传说有一道禁菜叫活叫驴,因为过于残忍而被禁止面市,就是将驴身上最嫩的部位剜,不吃,等长出了新肉,趁着最嫩最鲜活的时候涮在锅里……
竺小柳觉得自己可能像一条砧板上的鱼,笼子里的鸡,草地上的牛,别人打量起来,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去吃,满脑子的雪花,西冷,丁骨。
竺小柳:“那……看你喜欢吧……”
沈泾宇打量了一阵,似乎终于选好了,靠近过来:“别害怕。”
气息靠近耳侧时,竺小柳就像怕痒一样稍微躲了躲,却还是抑制住了这想要缩肩膀躲开的冲动,让沈泾宇扶着自己的背和肩膀。
阴影垂了下来,他一口咬在了耳垂。
沈泾宇的牙齿是竺小柳见过的人里最整齐的,他阳光的气质,很大一部分来自他两侧尖尖的犬齿,他的犬齿要比普通人更明显一些,总是让人感觉他笑得很开心,却又担心他会把嘴唇勾破。
但是当沈泾宇咬下去时,这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竺小柳,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沈泾宇刚刚标记的时候,一口咬下来会那么疼,还流那么多血。
因为沈泾宇的犬齿不止那么四颗,实际上他满口都是那种三角形的牙齿只不过他平时将它们都藏了起来。
只有猎食的时候才会用。
两三颗尖利的齿尖咬在耳垂,很快刺破了皮肤切入了皮肉。
耳垂距离大脑很近,痛觉也跑得格外的快,疼得竺小柳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