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那雷声似是劈在步云芊的心底,她后退两步,咬牙盯着软轿:“不知侯爷这话究竟何意?芊儿听不明白。”
老夫人握紧了步云芊的手臂,直接便将她拦在了身后:“何来的家罚?侯爷莫不是不知这是卫国公府,并非宁远侯府!”
即便再怕,老夫人还是沉沉一言。
昨夜,步霜歌言说家罚时,这宁远侯并未在府邸之中,他是如何知晓的?是步霜歌说的,或是这公府中有他的人?
沈蔚挑眉:“老夫人是朝廷的一品诰命夫人,更是卫国公的母亲,如今竟要袒护犯错之人?”
沈蔚悠悠看向步云芊,紧握腰间佩剑。
这里的百姓越来越多,皆停在卫国公府门前,纷纷迎目而来。
步云芊握紧拳头,转身便言:“芊儿先行回去了。”
下一瞬,沈蔚便掠了轻功,一剑拦下:“不知三小姐,要去何处?”
沈蔚背对步云芊,直接挡在府邸之前,困住步云芊的去处。
她踉跄后退:“让开!”
沈蔚剑鞘一出,直接便打在了步云芊的膝上,后者竟直接跪在了他的面前,面露恐慌之色:“祖母!救芊儿!”
百姓皆惊诧,竟不知这宁远侯府竟当街如此待卫国公府的庶女。
大晋皇朝虽说嫡庶有别,可这卫国公府的庶女却也并非没有地位,可在一个少年侍卫手中,竟被待成此般模样。
老夫人怒道:“宁远侯,若是国公回来,你可知道”
“国公?”
软轿中那冷音带着嘲弄之意,继而微掀了窗帐一寸,“就凭你,也敢威胁本侯?”半抹侧廓无波,即便是余光也未曾落至老夫人的身上。
沈蔚跳至步云芊身侧,与之对视着:“那两种毒散怎么来的,国公不知,那老妇人不知,你也不知吗?”
他言语轻佻。
沈蔚薄唇微扬,似是等待着步云芊的话,可步云芊却咬牙否认:“不明白你什么意思!没有做过的事情,你们宁远侯府竟要威逼利诱!”
沈蔚无奈,侧身于步云芊耳畔,轻轻一语:“她生辰那日,你唤了谁带她出了上京城,又在她身上砍了多少刀?”
步云芊蓦然脸色僵白,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沈蔚:“你说什么!”
沈蔚于唇边比了一个“嘘”,继而笑道:“那夜,毒簪带来的毒如今还没彻底解开,真是难为了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不是吗?”
说罢,沈蔚冷了神容,直接起了身。
于上京城外的那一日,他见到了主子身侧那满身是血的昏迷之人,便已明白原委。于北境这些年,上百场战役,上万种毒,他早已见惯不坏。而这低劣的手段,别人看不明白,他又岂能看不明白?主子不愿步霜歌在这府邸中再呆下去,也自有主子的理由。
这理由,如今还不明显吗?
沈蔚凝向那软轿
那窗帐已落下。
沈蔚伸了伸懒腰,便是笃定了重苏之意,笑道:“打,打到腿骨断裂为之。”
老夫人神情微冷:“宁远侯府势必要与卫国公府作对了?”
卫国公府的家仆随即朝外而出,可一瞬间的功夫,皆被沈蔚隔空点了穴道!
“啊”
“祖母,救芊儿!”
步云芊声音响起的刹那,软轿之侧跟随的小厮已将她按在了地上,一棍便打在了那腿上,毫不留情。
老夫人吓得直接便冲至软轿前,直接掀起了那窗帐,声音微颤着:“宁远侯,您是皇上亲封的战将,可同样也是长公主的儿子!你代表的不仅是宁远侯府,更是皇命!你可知私自动刑,是什么后果!”
“祖母,救我!啊……”
身后,步云芊哭嚷的声音还在继续,百姓们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一滚滚打下,步云芊的腿上已经开始慢慢渗出了血渍……
因窗帐被老夫人掀起,那日光浅浅散散地入了软轿……
而老夫人却楞在了那光处……
他怀中竟躺着步霜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