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渐渐能够独当一面在暗卫中已是佼佼者。而他离开暗卫营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她只以为他有私事要处理,没有多想。
他一直以为,她会永远是他的师姐,是他苦苦追寻的月光,他喜欢她。可她并不知道。直到那一次。他乔装一番,去青楼里刺杀三皇子的线人。他轻而易举地完成了任务,却未曾料到,房间里的香料中掺了合欢药,当他意识到时,已经为时已晚。
药性太强,不过转眼的工夫,他便脸色通红,脚步轻浮。他仅存一丝理智,跌跌撞撞地跃出窗棂。
青楼的后面是一条幽深的巷子他扶着斑驳的矮墙,一步一步,走得艰难。当他朦胧着双眼,看到巷子尽头站在月光下的姑娘时,他脑中一直绷着的那根弦突然断裂。
他一把将她抱住怀中,低喃道”师姐师姐……”
那声一声呢喃,极尽缠绵、他温热的气息尽数洒在她的颈间,他的怀抱太紧,她忍不住轻轻动了动。
许是今晚的月色太过缠绵,许是他的轻唤太过深情,当他吻上她的唇时,她颤抖着睫毛轻轻闭上了眼睛,紧张得忘记了呼
少年容颜如玉,仿佛还是几年前她在大火中救下他时唇红齿白的模样。
轻帷幔,共枕眠,一夜荒唐。
第二日,慕容澈醒来后看着身旁安静的姑娘,轻轻将她揽到怀中,吻着她的额头,一遍一遍道“师姐,待天下太平我便娶你为妻,我会永远对你好。”
容筝任由他抱着,许久之后,她这才伸手覆在他的手上,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无声地苦笑。一旦动了情她便知道,她再也不能如她师父所说的那般,成为这世间最好的暗卫了。
两个月后,承德帝病逝。太子登基,三皇子流放于承州。
这段日子,容筝越来越嗜睡,执行任务时亦频频出错。
没多久,三皇子在封地举兵,而九皇子亦在江南揭竿而起局势瞬间动荡不堪。
因三皇子和九皇子勾结在一起,叛军以破竹之势攻入晋阳。
城破前一日,容筝拿着太子的令牌,欲令众暗卫率十万精兵守在城门处,可她刚出房门,腹中便传来阵阵痛意,让她险些站不稳。
幕容澈看到后,便道:师姐,我给你传了大夫,你先在房里休息,我代你前去。”
兹事体大,令牌不能随意传人。可那是她喜欢的少年,她相信他。于是,她没有多想,便将令牌给了他。
不出一刻的工夫,大夫便来了。
当大夫说出她怀有身孕时,她竟轻笑出声。
她以前认为可笑的感情,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变成以前嫌恶的模样。
她坐在床榻上,有些紧張,更多的却是欢愉。她想着,等慕容澈归来,她告诉他这个消息,他开心的模样。她想着,等这次围则一举威功,天下太平,她放下一切过往,随着他远离纷争地过开心日子。
她开心得几乎坐不住,在房间里走了一遍又一遍。
可她没有想到,到最后她等来的却是侍卫浑身是血地闯入她的房间,对她道“容姑娘,城门破了”
“容姑娘,慕容少爷便是当今九皇子,他拿着姑娘的令牌让众暗卫独自出城迎战,而不派一兵一卒。当众暗卫意识到不对,已然晚了。他们与数历敌军厮杀,直到最后筋疲力尽,被万箭穿心”
容筝的手指轻轻颤了颤,身体瞬间变得冰凉,她像是没有感情了般低声问道“皇上呢”
侍卫便又道“因众将士失去了统帅,很快便溃不咸军。城门一破三皇子便带兵离开了,九皇子攻入皇宫,皇上已于大殿内自尽。”
听到此处,容筝腹中止不住恶心,干是扶着桌子呕了起来。呕着呕着她的眼睛便红了。
侍卫瞧着她失态的模样,担忧道“容姑娘。”
她抬起眼睛,不容他再多言,拔了他腰间的佩剑便跑了出去。
烧杀过后的战场弥散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死寂,容筝拖着剑,跌跌撞撞走上了城墙。她站在十丈宫墙上,远远地看着黑压压的尸首堆咸一片,她看不清谁是沈暮,看不清谁是楚辞,看不清谁是傅锦歌,看不清谁是謝之遥,更看不清那些普经生死与共的人。那些朱门清贵,那些风华冠绝当世的人,他们本来可以有一个清明的人生,但却为了与他们无关的权势而陷入血腥之中,在最好的年紀惨死沙场,死无全尸。
她怔怔地看着,直到一声“师姐”唤回了她的思绪。
她缓缓地侧过脸去,看到身着玄色冕服的慕容澈除步来到她面前,身旁站着一位容貌俊秀、雌雄奠辨的人。
慕容澈朝她缓缓伸出手“师姐,我隐姓埋名数十载,终于等到这一天。从今日起,这天下便尽是我的。师姐,你不要怪我,谁让你喜欢大皇兄呢。不过他已经死了,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便封你为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