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让她觉得可笑甚至是厌恶的陪伴,在这一刻有了解释。她的心跳有些快那刻,她也想,去喜欢一个人。
她不会表达,只是直直地看了他许久,末了道“我会保护你的。”
慕容澈被她突然的话语弄得一愣,他有些疑感,但最终却也是淡淡地笑了。
从那一日起,容筝果然处处护着慕容澈,有时他的任务棘手,她便偷偷前去替他解决一切。
她性子清冷,这些事又做得隐蔽,因此便不被人所知。
随着承德帝病情加重,三皇子与东宫之争越发激烈,而让众人没想到的是,宫里渐渐有了九皇子尚在人世的消息。
九皇子生母身份卑微,当年因后官之争被贬入冷宫,后又带着年幼的九皇子逃离皇宫。承德帝曾派人多次追杀,数年过去,众人皆以为他们早已离开人世,如今却有了另种说法。
太子听闻后,便让容筝派人前去刺杀。暗卫传来的消息说,九皇子藏身于晋阳城中,体弱多病,不会武功。这本是一项简单的任务,可让容筝没想到的是,慕容澈却失了手。
太子知道后震怒,以失职之名将容筝打入地牢。
慕容澈赶到地牢的时候正看到容筝被绑在刑架之上,发丝凌乱,股红的血漫湿了她白色的衣裙。她低垂着头,已然没了意识。
那个如月光一样的姑娘,那个一直高高在上的姑娘,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模样。
他看着一旁负手而立的太子,急声道“是我没有完成任务,与师姐并无关系。”
可太子却是冷笑“那也是她教人无方,毕竟孤是将命令传给了她。”
看着太子眼中的阴狠,慕容澈心中隐隐浮出些许怨恨。
刑罚仍在继续,鞭声在幽深的地牢里显得格外突兀,一声一声像是打在他的心里。他不能保护她,只能紧紧攥着手指,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哀,无力到绝望。
这场鞭打一直持续了半宿,到了子时,太子终于抬手让侍卫停下。离开之前,他冷笑道“若真的疼惜你师姐那就对东官的事情上些心,孤不想看到你再犯这种愚蠢的错误。”
慕容澈低垂着头,紧紧抱着怀中脸色惨白的姑娘,抿着唇半晌没有出声。
大抵是他抱得太紧,容筝动了动眼睛,他看到后,慌忙问道“师姐,是不是很疼”
容筝抓着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看着她紧紧蹙在一起的秀眉,慕容澈心疼又懊恼,阴沉道“不过是一次任务失败殿下却这般心狠。如此无情,离开暗卫营也罢。”
他只是一时气急,口无遮拦。可容筝听到后,却挣扎着站起了身,抬手甩了他耳光,冷声道以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自你进了暗卫营那一日起,你所做的一切便是为了殿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失手的,虽然我不清楚你与九皇子到底有何关系,但是,我不希望还有下次。”
她声音虚弱,却显薄情,慕容澈听到后,心里泛着阵的疼意“即便当时我有生命危险,即便那九皇子是你的旧识,你也不会放过他吗”
“不会。”毫不犹豫地回答。
慕容激垂下眼睛,低声笑道“师姐,你与殿下是什么关系,为何如此护着他”
容筝一顿,侧过脸去“殿下是我唯一的亲人,只要我活着一日,便会为他守着一日皇位。
唯一的亲人
慕容澈垂着头,直到容筝离开许久,他这才抬起眼睛看向远处。
厚重的云层遮挡着明月,深沉的夜色隐去了点点星光,他静地看了许久,终于问出了方才一直想问的话“师姐,你究是有多喜欢他”
可回答他的是长久的寂静。他紧紧攥着手指,最终无声无地冷笑起来。
容筝受了鞭笞之刑,回到房间便昏了过去。
虽说是身手极好,但她到底是个姑娘,如今一病,在之后半个月里便一直缠绵病榻。
太子前来看她,带来了最好的御医,亲自喂她吃药。
每当这时,慕容激总是在一旁看着,眼神阴郁,
好在太子来的次数并不多,他依旧像以往那般温温和和地唤她师姐,好像那日在地牢里他们并没有发生争执。
但他确实将她的话放在了心上,从那以后,他执行任务时,再也没有失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