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左侧是一面推拉的玻璃门,外面是阳台。阳台还挺大的,地面铺着鹅卵石,有一方小池子和一架藤制躺椅。
客厅右侧就是餐厅,餐厅连着厨房。透明的推拉门关着,有个人背对着门正在做饭,应该就是秦尔说的那个阿姨。
“亮仔饿了吗?”进入客厅,秦尔就看见钱途亮望着厨房发呆。
林衍把秦尔的轮椅停在沙发边,拿着毛巾拐进卫生间洗手。
“啊?我不饿。”直到林衍走进房间关上了门,钱途亮才愣愣地回了神。
“亮仔,坐过来点。”
手肘靠着轮椅扶手,秦尔挥了挥小臂,钱途亮就听话地挪了过去。
“把手再贴我脖子上试试。”偏了偏头,秦尔再次亮出了脖颈。
没有应答,钱途亮只乖乖地伸掌贴上了秦尔的颈部。
脖颈传来的温度烫得秦尔眉头紧锁,举着手臂,秦尔的掌根贴上了钱途亮的额头。
冰冰凉凉的触感很舒服,钱途亮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凑。
“怎么感觉体温更高了。”
手掌下移,软指贴着钱途亮的粉色口罩,秦尔抬腕,蜷曲的指尖被前送,勾住了口罩耳带。他想扯下口罩,又担心力道控制不当伤了人。
“把口罩摘下来吧。”
“别!”一手捂着口罩,一手捉住秦尔的手掌握在掌心,钱途亮把秦尔的右手放回他的腿上。
“你这样闷着不好散热。”
往旁边坐了一些,钱途亮逃出了秦尔伸手可触的范围。
“别躲了,我也拧不过你。”把钱途亮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秦尔只觉得好笑,“你要是担心把病传染给我,那我戴口罩,行吗?”
又被秦尔戳中了内心想法,钱途亮无措地挠了挠后脑勺,略微局促地摆了摆手,“当然是生病的人戴口罩,你戴干嘛?”
“你烧得更厉害了,可能就是口罩闷的。”
不再勉强钱途亮摘口罩,秦尔把手从腿上移开,抬着手腕,调整角度,单薄的双掌贴上轮圈。
没戴助力手套,秦尔只能用掌根推着轮圈,从沙发边退出来。
钱途亮这才发现,秦尔的高帮板鞋已被脱下,换上了一双驼色的包跟棉拖。
触觉微弱的双手并不能很好地控制轮椅的方向,秦尔只能歪歪扭扭地前进着,还要时不时低头左右查看,避免手指被卷进轮圈。
“你干嘛呢?”从沙发上站起来,钱途亮几步追上轮椅,握住了把手,“你去哪?我帮你。”
“回房间,拿口罩。”左手还搭在轮圈上,秦尔只抬起右手,往主卧的方向挥了挥。
“服了你了!”一手握紧把手不让秦尔再动,一手扯掉脸上的口罩,钱途亮放弃抵抗,“我摘了摘了!摘了还不行吗?”
把口罩随意塞进外套口袋,钱途亮推着轮椅就要转弯回客厅。
双掌压住轮圈,秦尔示意钱途亮继续前进。
浅色的唇微微抿起,那个好看的心形又在秦尔的上唇若隐若现。
瘦削的下颌朝前一扬。
秦尔说,
“走,带你看看房间。”
还说拧不过钱途亮呢?
哪次,不是钱途亮先主动缴械投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