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诗问以为是上洗手间回来的孟一蓝,所以没在意,直到半天过去却没有丝毫动静,她这才抬起头望过去,倏忽看见他一脸的隐昧之色。
她慌了一下,面上仍是不苟言笑,合上本子推到一旁,借着喝茶避开他的目光。
他在她对面落座,径自倒着茶,说:“你不来见我,我只能忙里偷闲,找你吃个饭。”
喻诗问小心翼翼地守着门,生怕孟一蓝回来了听见什么。
谢珵矣看她紧张兮兮,也就不再说什么。
孟一蓝上完洗手间回来时,正好这边陆陆续续地在上菜,老板这顿饭请得她摸不着头脑,平时她和这位老总面对面也能自在地聊两句,眼下吃饭她却拘谨得很。
主要是喻诗问不开腔,谢珵矣跟员工也没多少话可聊。
于是一顿饭不尴不尬,苦了孟一蓝这个局外人。
这顿饭结束的时候,孟一蓝如释重负,出了大门就说:“谢总,今天谢谢您请客,改天我和诗问一定找个地方款待您,那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喻诗问跟孟一蓝不是一个方向,所以两人不上一辆车,孟一蓝归心似箭,早早叫了车,车一来就跳上去,一阵风似的远去。
喻诗问的车随后就到,她准备上去时,谢珵矣伸手一推,车门重新合上。司机见外边的人没有上车的意思,片刻不等就直接开走了。
她回头说道:“你干什么?”
他说:“吃完了饭,翻脸不认人?”
“是你自己要请的,”她顿了顿,又道:“再说一顿饭,你想要我怎么样?”
“我哪敢拿你怎么样,”他眸光淡淡地睨着她,“刚才一整晚可没给我什么好脸色,”他想起来冷不丁一笑,故意低声调侃:“活像个贞洁烈女。”
喻诗问忍不住说道:“对,我在给未来的夫家守节。”
谢珵矣听得笑出声,“那我倒要治一治你这封建的毛病,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说不定你未来的夫家还得感谢我代为费心开垦的恩情。”
喻诗问脸色通红,也不和他客气,骂了句:“你是不是有毛病?”
她不和他瞎扯,转身就走。
路旁一溜的香樟,小径幽而窄,香气在深夜里迷惑人心。
谢珵矣将她拉入怀里,扣住她的腰,两人紧密相贴,他说:“你看看你,未来夫家是你先提的,经不住玩笑的也是你。”
她挣了几下,完全无用,气道:“谁像你这么开玩笑?根本就是耍流氓!”
谢珵矣垂着眼,目光落在她泛红的鼻尖上,道:“这么委屈?”
喻诗问的手抵在他的胸前,抬着头说:“你放开我。”
他却低下头去吻她,她避开,一吻落在嫩白的脸颊上,他的唇往上,直贴上她的耳郭,温热的呼吸缕缕钻入她的耳朵里,激起她一身鸡皮疙瘩。
她躲不开,半边脸起火,烧得滚烫。
“你能不能放开我?”
他却转移了话题,问道:“我的兔子怎么样了?”
喻诗问还在气头上,想也不想就说:“我明天就给你送回去,以后你自己养。”
“怎么?兔子还能比你不听话?”
“我不想帮你养兔子,凭什么我帮你养?”
谢珵矣低声说道:“讲不讲理?你喜欢我才让你带回家养的。”
她都气糊涂了,反应过来以后干脆闷不吭声。
他仍是温声软语,似在哄人,“你要是不想养了,随时送回来,我找个人照顾,你有空就来看看,你家里有只猫,现在又放只兔子在那,多少有些不方便。”
她仍旧不理。
他笑道:“你这气有点长啊,还想怎么样?”
话语间像一对正正经经的情人,一个闹别扭,一个追着哄。
喻诗问蛮不自在,说:“你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谢珵矣搂了一会儿,只得松开,想了一想,忽然说:“也不知道谁发过誓,以后对老板唯命是从,以后你少拿自己的人格骗我。”
这话她确实说过,一句玩笑话甚至还拿人格担保,只不过那时他在她面前自持着领导的样子,严肃起来任谁都要怵三分。
谁曾想……
谢珵矣原本打算送她,但料想她也是不会同意,这女人一根筋轴得很。所以他在路边拦了辆车,替她开了门。
喻诗问上车之前,犹豫一下,还是道了谢。
喻诗问坐车回到家,看见自家的猫又围着兔笼子转,像是在围捕猎物。
那兔子不知是迟钝还是心宽,就这么优哉游哉地待着。
这猫通体雪白,模样长得温顺乖巧了点,要是换成什么老虎狮子之类的猛兽,她估计直接就联想到谢珵矣了。
哟,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