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雀被这话问的一噎,立时就有些火气,他想起了白鲤发现自己受伤时那种关切的神态,事情就发生在今天上午,白鲤为自己缠的绷带还在身上,他那份焦急的神情与小心翼翼的动作也依然历历在目。
怎么,你关心我的伤势就可以,我关心你的伤势还得找个理由?
去你的理由!
红雀没花任何心思去想什么说得通的理由,只愤愤地将涂好了药的纱布往白鲤的伤口上一按,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霸道:
“我就是心疼你!不行吗?”
白鲤被红雀眼中的火光烧的一愣,伤口处又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不由得皱了下眉,闷哼了一声,神态中流露出些许脆弱。
红雀回过神来,忙放轻了手上的动作,轻声道:
“抱歉,我轻些。”
当红雀将白鲤的裤脚卷了上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只见白鲤腿上崩裂的伤口更多,也更深,血已经顺着小腿汇聚到脚腕处,影卫愈伤能力强,现在只剩下了道道干枯的血痕。即便如此,红雀也还是心疼的要命。
红雀抿着嘴为白鲤上药,半晌才憋出一句白鲤当年经常对自己说的话来:
“你……就知道逞强!”
连语气都学的很像,除了话尾那一点微乎其微的哽咽。
待到红雀将白鲤腿上的伤口仔细检查过,再重新上药包扎好后,已经到了深夜。
这时,房门被极轻地敲了几声,白鲤整个身子瞬间就绷紧了,红雀能感知到门外那人是乐伊,轻轻搂了白鲤在怀中解释了几句,轻轻拍着他僵直的后背,直到白鲤渐渐放松了下来,才对门外说道:
“进来吧。”
房门被轻轻推开了,乐伊探进头来左右瞧了瞧,仍旧有些担惊受怕地走了进来,手里端着药碗。他不明白楼主花了这么多钱,还亲自去帮白鲤采药,却就是不肯说出来。
红雀对白鲤的好乐伊全都看在眼里,然而红雀这个闷声不吭的做法让乐伊想想就觉得憋屈,看着都替红雀着急。
楼主不把他为白鲤做的事说出来,让白鲤知道,他怎么能追得到人呢!
想当年自己追赵铃的时候,那可是……咳。
乐伊越来越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吐不快,然而偏偏就是不能说,把他憋的十分难受,心里开始盘算着怎么让白鲤无意间听说,或是暗示白鲤什么,不然楼主他得猴年马月才能把人追到手啊!
红雀看着那碗棕褐色的药汁,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几年过去了,如今的自己已经能通过气味辨别出其中几味草药,麸炒贝红,细钱草……然而那气味却还是一样的苦涩,一如当年白鲤喂给自己的一般。
过往的一幕幕在红雀脑海中渐次展开,似乎少了点什么……红雀趁乐伊正在虑药,忽然站起身来道:
“稍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
说完便翻窗出去,来到了天机楼休憩的茶室,从冰鉴里拿出了一叠掺着碎冰的樱桃。
白鲤端着药碗,经脉中的不适又强烈了几分,却迟迟不肯将药汁喝下。
乐伊见他回头看了看漆黑一片的窗外,就知道他是在等红雀回来,却不知这有什么可等的。
红雀就说去拿个东西,都没说是拿给白鲤的还是他自己的,也没说是需要等他回来才能喝药,明明白鲤经脉中的不适喝了药就能缓解一二,他偏偏要多等那么几刻。
乐伊默默叹了口气,也没再多说,毕竟这是人家小两口的事,咳,虽然刚刚楼主没承认他和白鲤的关系,但也没否认啊……瞧自己方才刚说了白鲤两句,楼主那护崽般的小眼神……啧,有戏,有戏……
然而乐伊随即又想起了楼主之前那做好事不留名的行为,忽然觉得有些吐血。这样下去啥时候才能成啊……要不自己还是帮这俩人添一把火候……?到时候还能蹭一把喜糖?
乐伊正在组织语言跃跃欲试,就听白鲤抢先说道:
“乐阁主,你说实话,主人给我用的药是不是特别珍贵?”
乐伊:待会看我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呸!是狗粮味的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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