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江东又噗嗤笑出声:“小丫头,青都的妙玉坊可是本公子的营生,我还敢收小小鹤的经费不成?”
风夜灯懵逼了,嘴角一抽:“我能问问,梅君鹤的家产到底有多少不能?”
贺江东摸摸自己的下巴,沉思少时:“谢文墨已经买了半个青都,小小鹤似乎只能买下剩余的半个了?”
风夜灯愣住半晌没反应过来,啥意思?意思是没有谢文墨,梅君鹤可以直接买下整个青都了?
她想了很久,连贺江东已经被梅君鹤赶跑了都不知道。直到梅君鹤在她脑门儿上狠狠一下,她才回神:“不是……里面,那些什么王爷之类的都很有钱么?怎么你一个江湖人,反倒比王爷还土豪?”
土豪?
梅君鹤不太懂这个词,但是联系前后,应该是指的有钱人吧?
他微笑着看向她,像看一个傻子:“小夜灯,浥朝定国不过二十一年,还有十年在抵抗北狄,再有钱的王爷,又能敛多少财?再者说,我接手的商行,都是百年老店,自然较他们底子殷实。另外,浥朝起义夺权用时较短,造成陈朝变为过渡期,而非大规模战争。从景朝至今四百年间皆未有大的动乱,即便改朝换代,总也好过越朝百年混战。内地没有战乱,商铺当然发展得更好,而且江东帮了我很大的忙。”
风夜灯瞬间懂得了的确,只要没有战乱,大家就可以平安生活。
这里的时空从三千年前的远荒时代,到天国第一位王开始了有记录的历史,从天国到龙域,历经千年未有大乱。
龙域后期,天下变得四分五裂,长达数百年的纷乱,被轩朝开国大王“轩辕壑”而统一,称为“始君”。
轩朝之后是沧朝,再下来是越朝,越朝那一百多年只统领了北方的一些地方,漠北狼族多次南犯,辽东狄族屡屡掠夺,南方蛮夷乱成一锅粥,后来连北方都各自称王。百年战乱后,出现了新的国君屈迎昭,是历朝历代的第一位皇帝,称“始帝”,号景高祖。
景朝末年,陈朝景帝并了景朝,演了一出半壁江山、龙袍加身的戏码,却只有短短两个皇帝便过气了!
浥朝的天下得来虽易,但是陈朝荒靡的烂摊子委实太多,浥太祖与兄弟独子收拾了不少,加上陈朝颓废消耗了国力,浥太祖方登基,便下令休养生息。
妙玉坊就是这诸多商行中的一个传奇,老板本不是贺江东,而是一个地道的南方商人。
姓玉的老太太孤苦无依,遇到一位善良的年轻人,年轻人替老太太赶走了欲霸占她家产的混账,老太太看重年轻人的品行,便收他为徒教授行商,亦将妙玉坊继承给了那个徒弟。
传闻,妙玉坊的分铺开了大江南北,不仅是玉器,还有金银首饰等等,垄断了浥朝所有的首饰营生。
风夜灯没想到,这个徒弟,竟然就是贺江东!这么不正经的贺江东,居然可以将妙玉坊从青都发展到举国上下……看来,他真的很有生意头脑!
她想了许久,只问:“小野鹤,这样,我们随时准备跟谢文墨摊牌,但是能不能暂时先不说啊?我想尽可能过安稳的日子……”
梅君鹤抿唇微笑:“你喜欢就好。”
风夜灯很开心地拉着他的手:“对了,我的真名叫许闹,我妈说就喜欢我整天咋咋呼呼的样子,她觉着挺热闹,觉得很开心。”
梅君鹤又一怔:“许闹?”
他想了想,“你上次去青都见的那位好友,是不是叶二公子叶廉清?”
风夜灯满脸崇拜,双拳抵着下巴,两眼冒桃花:“你好厉害啊!这都知道?”
梅君鹤却不由得叹口气:“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他自言自语罢,吹了一个口哨,笑道:“小夜灯,你可知,为何我会在灞水断肠崖下与你相遇么?”
风夜灯怔忪地看着他,木然地摇头:“不知道,为什么?”
桑珠从远处飞来,落在几案旁,梅君鹤取出纸笔,写了寥寥数字便系在鹰翅下。
风夜灯瞅见那几个字“景甚好,许是也”。这意思,真是简单粗暴……额,貌似这个形容词有些不对?
她抬头:“说啊!”
梅君鹤深深地望着她,简明扼要地说了九个字:“霜染的夫人,叫莫清茶。”
风夜灯怔住,突然也有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感觉:“你是说,是清茶让你们来找人的?”
梅君鹤又呷了一口酒:“竹去找秦帅,桃去找渠漫,我来找许闹。”
风夜灯心里真是呵呵哒:“那我还真得感谢清茶,给我一个这么好的爱人”
梅君鹤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能够当你的爱人,也是该感谢的事。”
风夜灯好容易羞涩一回,低着头互戳手指。
梅君鹤凑到她身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又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害羞啦?”
风夜灯被他一搂,有些不知所措:“我就是觉得,你真是越来越会说情话了!随口一句,你都能变成情话了……”
梅君鹤温柔地抱着她,倚在枫树下:“那,你喜欢么?”
风夜灯偎在他怀里:“只要是你,怎样都喜欢。”
梅君鹤满足地望着怀里的人儿,抬头看见天上的那颗启明星,一闪一闪的好不快活。
他轻声笑道:“小夜灯,若你已为人妇,我许会放手……可是,你们还未拜堂,我实在舍不得,亦不情愿放弃。”
风夜灯的一颗心也终于落了地,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爱情,就厚着脸给不相干的人戴绿帽,虽然还是会选择梅君鹤,但是会想个折中的办法解决一下。
可是既然还没拜堂,那就是还没嫁人,能够心安理得地爱着梅君鹤了。
看着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喟叹:“朝露待日晞,我们得好好珍惜时间,无谓悲喜,欣然面对。”
梅君鹤抱着她:“好。”
风夜灯很不合景地从他怀里跳出来:“走,陪我练功,不然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于是,二人迎着朝阳,披着晨光,在醉荷风里对练切磋。
梅君鹤拂了拂衣袖,薄衫微摆,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不错,有长进!”
风夜灯扬眉朗声道:“那是必须的,也不看谁教的对吧?”
梅君鹤挑唇一笑:“这是第十八招了,你可接住了!”
风夜灯却很开心地笑道:“时刻准备着!”
梅君鹤不遗余力地出招一挥,承影剑身精妙无双地显露在晨曦中。似乎承影与宵练是天生的对手,都属意气结合类的兵器,在二人手中幻化出惑人的光彩。
风夜灯身子灵动缥缈,剑光吞吐不定,从以进为退,再到以退为进,打了十数个回合还未败下阵来。
二十六招,风夜灯被梅君鹤的上撩之剑打出几丈远,压倒性的气势让她直接被甩了出去,勉强抱住外面的桦树才没摔惨。
她几个轻点掠回来,收了宵练撇撇嘴:“小野鹤,我发现贺江东说的没错!”
梅君鹤同样将承影收起来:“他又说了什么,让你记忆犹新?”
风夜灯撅起嘴:“他说,我这辈子都别想打赢你了,让我死了这条心。”
梅君鹤一怔,蓦然大笑:“你那句话说的也不错梦想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风夜灯操起几案上的银樽就砸过去:“真他娘的有恃无恐!”
梅君鹤轻松地接住,又放了回来:“按你这速度,再过几年,在我手里过了百招,我也能安心了。”
风夜灯深深地叹气:“那我岂非还得被你摔个几年?好在我有先见之明啊,最先学的是轻功,不然可得摔结实了!”
梅君鹤耸耸肩,露着好看的胸膛:“你说的不要客气,再者说,我对你留情,杀手可不留情的!”
风夜灯愈挫愈勇地盯着他:“放心吧,自己选的路,跪着也会走完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