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安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他过去对我说过的那些话,只是说甜言蜜语哄我开心,他只是在玩弄我,我不惜抛下家人来到大洋彼岸的巴黎,费劲周折才打听到他的消息,怎么可能接受这样令人难堪的结局?唯一庆幸的是,我终于找到了与他有关的信息,或许可以通过他哥哥陆时川找到他。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每天只要一有空闲时间,我都会去位于马德里路的巴黎高音院,试图找到陆时川。那天陆时川离开之后,我向周围的人打听他的消息,知道了他是几年前从巴黎高音院毕业的高材生这个信息,他这次回高音院,是为了给自己生病的老师代课。
在偶然遇见陆时川之后的第九天,我再一次见到了陆时川,在一间琴房外的草坪上,彼时他正在跟人讲电话,一边说一边从琴房里面往外走。
“陆时川!”终于找到了他,我非常激动地大声叫喊,并且快速朝他冲过去。
“你是?”他抬头看我,满脸都是茫然之色。
我跟上次一样,戴着口罩捂住了脸,在今天之前,他只见过我一次,大概还没办法一眼就辨认出我,我能理解他的茫然,转头看了看四周,见没什么人,主动出声自报家门,“你好,大川哥,我是俞舟晚,我上次来这儿找过你。”
陆时川露出恍然大悟之色,不过态度还是很梳理客套,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样子,可说出来的话却分外不客气,“同学,你如果想通过我找小安,那还是算了吧,那天回家,我跟小安提过见到你的事,虽然我当时不知道你叫什么,但转述了你说的话,小安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以前似乎确实认识那么一个女孩,然后很无所谓地跟我说,不要在意你说的话,他只是无聊,找个人玩玩……”
“不可能!你肯定在骗我,他不可能这样对我!”我再一次尖声否认他的说辞。
“为什么不可能?”陆时川平静且漠然,语气中甚至隐含着一丝嘲讽,“我记得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中国有句话叫做,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不,我不相信,”我拼命摇头,“陆时安不是这种人,他不是!”
陆时川笑了,“俞小姐,你认识他多久了?你很了解他吗?我认识他二十几年了,从小跟他一起长大,我对他的了解远甚于你,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
是啊,我才认识他多久啊?当初从遇见他到在一起,还不到一个月时间,在一起之后也基本上处于异地分离状态,一切交流通过电话和视频,在电话和视频之外,我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而陆时川,身为他一母同胎的双胞胎哥哥,从小跟他一起长大,明显比我更了解他。
所以陆时川这番话,让我一颗忐忑的心彻底凉了下来,眸子渐渐变得灰败。
可是,我怎么甘心是这种结果?
我再次抓着陆时川的衣摆,苦涩地哀求他“你带我去见他好不好?我想亲自听见他说,哪怕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我想亲耳听见他说。”
“我想他不会见你,你求我也没用。”
“为什么?”
“因为他那天很不耐烦,想起以前跟你玩过一段时间之后,他表情就不太好,抱怨你跟琼瑶剧女主角似的,一直对他纠缠不休,几乎每天都发邮件骚扰他,包括微信消息和短信,这让他感到困扰,他后来不得不设置了消息免打扰……”
轰的一下,我的世界仿佛就此坍塌了。
原来,原来他都看到了,邮件,微信消息,还有短信,我发给他的所有信息,他其实都看见了,他只是不想回而已。
陆时川顺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他大概注意到了我的失态,我想我脸色一定很难看,脸色惨白毫无血色,他眼神很复杂,含着同情和不忍,“俞小姐,你还好吗?”
此时此刻,我怎么可能会好?我很努力地试图弯起嘴角,表示自己很,可是嘴角仿佛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似的。
我几近失魂落魄,站在琴房外的草坪上,不知道谁在这附近琴房里拉小提琴曲,哀婉的曲调是我熟悉的那首爱的忧伤,我多么努力才能抑制住自己,不在这首曲调声中落下眼泪。
午后时分,室外的阳光这么好,可我为什么这么冷?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人喝得稀里糊涂,许宁晚上回了住所才知道,她深夜做完兼职回家,特地从餐厅里带了披萨回来,餐厅每天打烊前以很优惠的价格卖给餐厅员工,她带了两份至尊披萨,一份完整的披萨交给nhny,另外一份切了一半给朴敏儿和nna她们几个一起吃,剩下的一半披萨带到楼上,准备和我一起分享。
她来敲房门,我醉得有些迷糊,一开始都没注意有人在外面敲门,许宁一连敲了好几声我才有所察觉,东倒西歪地起来给她开门。
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浑身都是啤酒的酸臭味,幸亏这时候是气温比较低的冬天,不然夏天味道会更难闻。
房间的门一打开,刺鼻的味道就传了出来,许宁先闻见味道,我做菜被她撞见,一定会用力吸鼻子,嗅觉被训得很灵敏,味道对她来说分外浓郁,她下意识皱着眉心,大抵没想到我会喝酒,脑子一时有些懵,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然后醉醺醺的我就因为站不稳脚,房门被打开后整个人就往前扑到,她下意识伸手接住我。
因为一个乐极生悲的原因,我从小到大滴酒不沾,这是我第一次碰酒,我不适应酒的味道,古怪冲鼻的味道本就我十分外难受,而我又因为心情不好一直喝,脑袋瓜子疼得快要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