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从曳一怔,“还有这说法?那鹤青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您可以问一问鹤姑娘,”安命道,“不过依着此次南王之乱,罗娘子下蛊,恐怕鹤姑娘也是被利用的一枚棋子。”
言毕,恰好伺候的小厮打了热水过来,安命不再多说,从抽屉里拿出棉纱和伤药,道:“公子,时辰到了,我给您换药。”
男人只披了件外衣,脱去之后,是缠在身上的纱布,伤口恢复得很好,快要结痂了。
安命边换药边絮絮叨叨说着什么,没进魏从曳的耳朵就自动被隔绝,半晌,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公子,公子?”
魏从曳回神:“怎么?”
“没事,”安命道,“就是问问您,咱们什么时候离开,属下已经雇人将郡守府收拾出来了,公子要是愿意,咱们随时可以搬进去。”
“不急。”魏从曳随口应付,脑子里反复想着鹤青说过的一句话“何必以命相托,有人收尸就行了。”
若是十八殿的威胁还在,换做他,也绝对做不到将自己轻易融入任意一个群体中去。
……
“嚓嚓”,落叶被踩碎发出脆响。
两人同时看向门口,魏从曳随手披上外衣,小丫鬟端着食盘进来,施了一礼,“公子,药熬好了。”
他道:“放着吧。”
说罢,趿着软鞋走过来,他气质清贵,面貌摄人却又不和气,丫鬟下意识将头低三分,只瞧着眼下一只玉骨天成的手伸过来,正要端碗,大约是瞧见盘里多出来的东西,修长的食指碰了碰小瓷碟。
“这是什么?”
云蚕红了脸,没想到替人传情能这样刺激,声若蚊蝇道:“回大人的话,这叫鸳鸯果。”
因着果子半红半白而得名,一碟果子晒得半干,表皮有韧性,果肉酸甜软糯,比鹤姑娘说的糖好多了。
“鹤姑娘说,玫瑰果能压一压汤药的苦,公子……”
魏从曳一怔,端起盛药的瓷盅,声音含笑:“鹤姑娘说的?”
丫鬟呐呐:“是……”
他轻声道:“胡说,鹤姑娘才不会那样说话。”
语调明明含着嗔怪,可话音未落,安命的刀已架在她肩上,凉凉的刀刃抵在颈边,丫鬟一颤,瞬间被吓红了眼,难道她会错了意?
可就算不是两心相通,也不至于动刀子啊,当即哆哆嗦嗦道:“公、公子……”
魏从曳笑了笑,带着股薄凉味道,“谁教你这么对付我?不说实话,小心自己的脑袋。”
小丫鬟不过十三四岁,当即白了脸,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上,缩着肩哭道:“公,公子恕罪,奴婢是说了谎……”
说着,委屈巴巴地抽泣了一声,泪珠子不要钱地来,“鹤姑娘说,说,晚间给您送药的的时,时候,要记得带一碟子糖……呜呜呜……”
男人满身的威压一顿,“你说什么?”
“呜呜呜……奴婢不敢说谎,鹤、鹤姑娘就是这么,这么说的,奴婢想着,她定是不好意思让公子知道,这才稍加润色一番……呜呜呜,公子您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然而话一出口,房内倏然一静,云蚕不敢再哭,战战兢兢抬起头来,只见那薄唇竟真心实意地勾起来。
她不敢信地揉了揉眼,再抬头,只见魏从曳一双眼微弯,浓密的眼睫遮不住眼底的喜悦,小丫鬟含在嘴里的“奴婢不想断腿”生生咽了回去。
他鬼话胡说道:“你做得很好,南宁侯府真是人才辈出……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奴婢云蚕。”
“好,好,你抬头,”他屈尊降贵弯下腰,似认真似玩笑,“云蚕,你给本官出个主意。”
“奴婢蠢笨,不知大人要奴婢做什么事?”
他道:“你说,本官要如何骗她嫁给我?”
她愣愣眨眼,泪珠子滚在脸上,还是热的呢,“……昂?”
云蚕:论骗人,这方面我可能比不上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