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妾自前日回去后便一觉睡至今日,并非有意爽约殿下,殿下恕罪。”
她的语气万分惶恐,李君懿也知晓她是一直睡着未醒,没要追究,“孤殿中的东西你最好不要乱动,免得被剁手。”
施清仪心下惊颤,“喏。”
离了兰花她便又像是没了半条命那般回归虚弱,花就在她身后,眼前的人却碰都不允她碰。
望着眼前月白的衣角从视线中离去,施清仪才敢微微抬头,“殿下,听闻孟侧妃病了,身子可还好?”
“她自有人照顾无需你多问,你的身子可比她差得多,管好自己吧。”前头那人冷冷砸给她一句话。
施清仪只得闭了嘴,她本也只是觉得殿中气氛太过冷凝随意问一下。
静默下来更觉肚里空空,饿得发昏。
“过来研墨。”李君懿唤他,施清仪便只得过去在他身侧跪着做起研墨的活计。目光时不时望向窗台的寒兰。
偶尔瞧瞧身侧人俊秀英朗的侧颜。
一盆花他怎就如此小气,要不得还碰不得,真要如此爱护又怎会将它养成这病气的模样。
“那盆花孤是不会给你的,死心吧。”李君懿瞥她一眼就见她视线还在窗台的花上。
施清仪僵了身子,侧头便对上他的视线,见他将视线收回重新看向手里的折子,抿唇商量着语气,“妾不要,妾就每日给它浇浇水,照顾它可行?”
“它如此让你喜欢?”
“嗯。”
李君懿又抬起头来看她,“那你可得照顾好了,出了岔子,孤不会饶了你。”
心颤了颤,施清仪直想咬舌头,白兰它本就不大好,她要如何保证照顾得好,如此不是故意要等着揪她出错好责罚她。
可这也是唯一能接近白兰的机会,她不舍得放过。
李君懿盯着她眸里的惶惶,不以为意反倒心情不错,“当然还有条件,今晚侍寝。”
施清仪一哽,蓦然扶着桌角咳嗽,而后毫无预兆地晕了过去。
李君懿眉头紧锁一脸烦躁郁结之气,望着地上鹅黄色的一团,“陆安,传太医!”
起身把人抱起放到床上便站在床前看着她。
太医随陆安急匆匆赶来,诊脉过后,“禀殿下,良媛她身子虚,可是久未进食?”
李君懿皱了眉,这他哪里知晓,只是太医说是八成也就是了,心里由此生出怒气来。
到了惜春殿他便吩咐安禄提醒过下面那些宫人,如何还会出现把人饿晕这种事。
他望向陆安,“将惜春殿的管事宫女叫来。”
陆安冷汗津津的,心道虽摸不透殿下心思可也是今时不同往日,施良媛如今在东宫就算比不过孟侧妃,那也不是能轻慢了的主子,谁敢饿她,如此看不清形势。
“喏,奴才这便去。”
太医告退后,李君懿唤安禄去了膳房。
不多时梅林便被带到了紫薇殿来,一路上她想要问问陆安为何召见她,可是施清仪出了问题。
陆安却沉着脸并不理会。
直到见着施清仪躺在李君懿的床上才露出惊恐来,她在李君懿身前跪下,慌张问,“殿下,良媛她怎么了。”
“这该问你如何伺候的了。”李君懿居高临下冷睨着她。
梅林慌不知措,“奴婢,奴婢不知。奴婢待良媛一直尽心尽力。”
“尽心尽力还能将人饿晕了么。”
梅林蓦然一震,浑身发颤地不住磕头,“殿下恕罪,良媛她醒来便急着要来紫薇殿,奴婢拦不住,是奴婢照顾不周。”
李君懿的面色越发的冷了,“既然行职不利,便换一人来办,陆安你去安排。”
“喏。”陆安应声。
梅林还想要说什么,她自小跟着施清仪,两人可以说是一块儿长大。在这东宫里将良媛交给旁人照顾,她如何放心。
然陆安已呵斥着她离去。
膳房将盛好的羹汤送来时已接近晚膳时,李君懿唤了婢女进殿给还未醒来的施清仪喂食。
陆安在这会儿忽然进殿禀报,“殿下,孟侧妃想您过去宛琳殿一块儿用膳。”
李君懿正要回绝,又听陆安道:“侧妃说她不见着您吃不下,想您过去陪陪她。”
李君懿望了一眼还昏迷着的施清仪,“孤未回来不准她离开。”
陆安也向施清仪瞧去一眼。“喏,若良媛醒了,奴才会让她留在殿中的。”
李君懿收回在施清仪身上的视线离开紫薇殿,陆安守在殿外未跟随着去。
一直到殿外夜色浓沉,宫中灯火如星,施清仪才从床上醒了过来,望着殿中烛台上跃动的火光,而殿中空无一人。
她掀开身上的锦被下床向殿外走去。
陆安还守在殿前,见着要出殿来的施清仪面上带着几分并不真实的笑,“施良媛醒了,今日孟侧妃病了,殿下去宛琳殿陪孟侧妃用膳还未回来,让您先在殿中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