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黛:“唔……不愧是我水姐,太懂我。”
就像在表达不满,客厅里什么东西突然掉下来,一声愤怒的破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连狗也不叫了。
“哦,是橘子干坏事了?”
“我去看看。”
顾黛走到客厅,意料之外的橘子趴在角落正瑟瑟发抖。
而窗帘前站着一团一人高的黑影看着顾黛。
玉洛水:“怎么了?”
顾黛睁大眼,黑影消失不见,“椅子撞翻了,没事。”
顾黛扶起椅子,站在房间门口跟玉洛水说:“那我今天就先回去啦,感冒了不能陪你太久,传染给你就不好了。我带了好多好吃的来,你和行哥记得要吃哦。”
玉洛水点头,“你没开车吧。”
顾黛:“没有啦,感冒了开不了,放心,我打车回去。”
顾黛到家后,警察已经走了,隔壁邻居弟弟开门告诉她,警察找他要了她的联系方式,会向她了解楼上一家三口的情况。
顾黛说了声好便关上门,再次忽略了邻居弟弟哀怨的目光。
麻烦了,感冒加重了。
顾黛摘下口罩,捏了捏鼻子,困意驱使她回房睡了一觉。
不多会,像上回一样,旁边的位置凹陷下去,就像有人坐在床边看着她睡觉般。
晚上,灼热的夏夜,浴室里顾黛却在泡热水澡。
玻璃上雾气化成水珠缓缓滑落,顾黛手搭在浴缸上,眼上戴着蒸汽眼罩,浴室的门悄无声息的开了,她也不知道。
被雾化的镜面上,似乎有道渐渐凝实的透明影子一闪而过。
昏昏欲睡的顾黛发出不安的嘤/咛,她的四肢好像被什么压住了动弹不得,眼罩被取下来了,她却睁不开眼。
嘴上突然一片冰凉的触感,仿佛整个下巴都被无形的手捏住,她甚至能从那股力道中,感受到对方压抑的愤怒,即使生气,即使焦灼……却没有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冰冷湿滑的舌尖缠着她的唇不放,顾黛如同被妖精吸取/精/气般,感到呼吸困难,她不自觉的挣扎,然而上半身瞬间不受控制的坐直了。
浴缸里的热水明显变冷,忽然暴露在空气中的香肩锁骨和胸的位置一片鸡皮疙瘩,她仰着头下颔扯出脆弱到极致的线条,就像有人扣着她的腰在强吻她。
耳边是愤怒不清感到满足的叹息,沙哑的不像人在说话,阴凉凉的,“找谁……十个八个什么……”
“绝不允许。”
宛如来自地狱,顾黛唔唔的挣扎,“季、闻、许!”
在顾黛睁开眼叫出名字时,身上的辖制瞬间消失,淡淡的虚影仿佛没有出现过般,顾黛顾不得其他,抓起浴巾围在身上,玻璃上的雾在这时出现一个骇人的手掌印。
顾黛抓着身上的浴巾从浴室里跑出去,浑身湿漉漉的出现在客厅里瞪着遗像上的男人,“季季季、季闻、许……是是是是是、不是你!你你你、混、混蛋!”
来了。
一吵架就会口吃的习惯,就算是和亡夫的遗像吵架也一样。
她捂着胸前的浴巾,像只刚出浴炸毛的猫,找差点让她溺水的人张牙舞爪的吵架,实际伤害为负一百。
空气中是尴尬到极致的沉默,更像是在宠溺。
顾黛:“你你你到底、是是是、人还还是、鬼!”
这话问的。
客厅里的窗户刷的自己关上,室内的温度下降,那一刻宛如置身冰窖。
顾黛身上的浴巾掉了,一道冰冷透明的人形影子紧紧贴在她背后,连带她的皮肤都是凉的,对方身上的温度跟冰块一样,顾黛抱住胸,打了个冷噤,“冷冷冷冷死我了。”
“…………”
一双不属于活人温度的手,凝结成实体,皮肤青白看不到一丝毛孔和血管,亲手为顾黛套上一件压箱底秋天才穿的卫衣。
她坐在沙发里,茶几上放着一张白纸一支笔。
没有手拿着,笔自己就会在白纸上写字:我的力量还不够,只能短暂的显形,你不害怕吗。
顾黛抱着双臂,翘着二郎腿,“害怕?”
她指着不用自己动手,就有双看不见的手,用毛巾给她擦头的一幕,“你这样,让我怎么害怕……”
空气中一声轻笑,让阴森鬼气的气氛透着淡淡的宠溺。
“所以你真是季闻许?你现在是……鬼?”
“你不是看见了。”
窗户会自己关,不用手拿,笔就会在纸上自己写字。
还有现在,坐在她身旁冰冷如尸体的身躯,“我是……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