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富!”青鱼指着他想说些狠话,磨牙半晌,“跟不跟我拜把子?”
罗富放开捂耳朵的手,气势不减:“来啊。”
他并排跪下,文字荒说:“……我要说点什么?”
青鱼擒笑,“我们就化繁为简,整点简单的就行,”他仰头:“我!李青鱼!”
他这样大声是有原因的,巴不得整个牢房都知道,越多越好,罗富就没法耍脱。
“抽风呢这是?”罗富被他突然拔高吓一跳,唾骂了一声后,“我!罗富!”
“今与李青鱼/罗富,结成兄弟!绝不背叛欺瞒,否则穷极一生都是孤家寡人,说话跟放屁都是臭的,奶奶/祖上十八代帮我见证。”
“祖爷爷,回去我给你们多烧些香……这事别让我老子知道。”罗富在地上多磕了个头。
然后他不咸不淡说了句:“其实我也觉得不是你。”
青鱼笑凝固:“狗日的。”
李青鱼很快就被放了出来,这青天下着毛毛尖,他探出手摸自由,
罗富:“走去喝个酒啊。”
饭店。
青鱼左右望了半天,“真的是来喝酒的?”
罗富嗯了声,边吃东西边走神:“我估计药这头是查不到了,收买还是怎么的,能想的我都想了,连哪头干的都没筛选出来,然后就想饿了。”
青鱼噗一笑,拿走他军粮锅盔,管自己嘴里嚼,还挺脆,“你就是这么胖的吧?”
罗富:“一胖就回不来了,你要笑就笑吧。”
“那是人的法子用完了。”青鱼把饼子还回他嘴里:“你听过鬼真言吗?”
罗富信他兄弟:“怎个说法?”
“人若是死于非命的,会在三天里游荡在凶手旁边。一般的鬼很弱,三天后就会归回地府,否则会魂飞魄散,所以大多亲人该吃吃并不受影响。但是厉鬼的话,因怨念极大不惧形散,就会缠着杀他的人不放,找到这附近的厉鬼,自然就能找凶手。”
罗富:“然后呢?”
青鱼:“惭愧,我也只是听说,具体也没法子。但我有位老鬼朋友可以帮忙,就是叫他出来有点麻烦。”
巷子里。
罗富拿着腿粗的棍子有点手抖:“你……确定是这样?”
青鱼非常认真:“嗯,打脸,一定要打脸他才出来,来吧。”
罗富:“……我能再问个问题么?”
青鱼:“问啊。”
罗富:“你那天坐河里是裸/体么?”
青鱼:“……”
接着青鱼面前被一棍招呼,然后一种挤压魂魄的感觉,他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在河边,浑身湿答答的,袖子上落了一片鱼鳞,被他弹开了。
他起身,胸口里有东西,展开是张白纸,写着笼子里,垂柳河马商,抱歉,脚滑。
他用了一个鱼笼装厉鬼?
无三喜欢独行,所以找那厉鬼时直接就转没影了,青鱼找罗富,所幸他还在原地等着,青鱼告诉他这些信息。
“周围打听了,没有人知道这个垂柳河马商,也许它说的是很久前的地址了。”罗富坐在石阶上,“你那朋友还能出来吗?”
“他的形态不能维持多久。”
“我另想想办法。”
青鱼寻来一个纸人,将血点在它额头,青鱼的奶奶是神婆,巫术都是她教的,但自从离开蛰狸山,她便再也没碰那身行头。
青鱼看着罗富:“你……怕鬼吗?”
罗富:“我去门外,出事就叫我。”
青鱼把纸人放在院中,给它眼睛滴上烛泪,撒下纸钱,点燃香给鬼引路,纸人旁放上蜡烛吹灭,退至不远处放一盆符水,将周围用红线锁上。
他打开鱼笼,就像个空的鱼笼,什么也没有,但它一定出来了。等了不久,一个个水脚印出现在青石路上,古时多是三寸金莲,它是大脚,这也说明不是富贵人家身份的身份。青鱼扔出一团红绳,女子样貌出现,要说女鬼的脸恐怖吗?恐怖,他第一次亲眼见,也许看多了就会惯了。女鬼耳边红珠,眼神空洞,向着香慢慢走过去。大抵一切按照意料进行顺利,所以幺蛾子来了。
她脚下水印慢慢变作血水,血洼……
符水不只看鬼方位,还测它生前有没堕过胎,而这种是为厉再凶上一层。一般奴婢在为奴期是不准有身孕的,这个丫鬟堕过胎?
青鱼引导:“你怨吗?如此年轻便死于非命。”
“若怨,便进到这纸人中去,找到那人,还他报应。”
女鬼抬起空洞的眼睛望向他,青鱼魂魄深处一颤栗,然后她并无凶相,依言点头。
蜡烛无火自燃,说明成了。
女鬼忽勾起狞笑:“若是你违我命令,便一起死”
青鱼的第一个反应是:他被耍了。他首次招魂渡魂不知细节,只严格按照书中来,不知有些经验是记在脑中的。也许厉鬼不同游魂,是有奸有谋的,这次真被骗得不止一点儿惨。
反客为主,听命于鬼。
他想拂灭蜡烛,可惜手上鬼纹已成,诺下最后一句,青鱼脸色晴不定,最终:“走吧,试试新身体如何。”
青鱼脸上冷得不行,剪断红线时想起什么,“门口我设了铜钱阵,我们从墙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