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见了那家荒院,便直接推门冲了进去,大门随即关上,之后便没了生息。
青鱼在外等片刻,他翻上墙查看,里面无异常,然后从大缸上跳下去,里面很重的陈年霉味。
这里是一个老院,碎瓦片上都是青苔,屋顶几根大梁横下来,想象一下外面红瓦高墙,里面破落衰败。这院子里开垦了片菜园,种得都是些皮拉焉黄的大叶菜,应该是这附近人捡来种地了。
一眼就能望到边的地方,那女鬼去了哪里?
他抖了抖手,红线渐渐出现,然后在树上、在地上、在地窖、在房梁都挂着断红绳,另一头延伸在他手上,青鱼取下扔了。
这里给人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青鱼从里面出来,他寻思不得,找左邻右舍问:“老伯,这家宅子还住人吗?”
老伯提着扁担,里面兜着麻糖,“不住人了,之前一家子都得病死了,这房子现在还空着,可惜。”
小伙子拽住他的扁担:“得病?”
那女鬼多半被绞碎了。
“我这做生意呢,唉呀,”老伯赶快挣脱着走了,“话太长,懒得说。”
小伙站在那儿不知在想什么。
老伯边走边回顾:“那病来得急,还会传染,一大家子在晚上全死了,听说当时推开门,人都还在大桌上趴着呢。”
“瘟疫?”青鱼脑子一嗡,为什么他没事?不是因接触染,那是什么法子在传染?他一直以为是竞争对手。所以官府把尸体带走,根本连是不是中毒都没查,就想把他拉去替死。
青鱼刚要去叫罗富,然后他就晕了过去,因为马商院子里的什么东西也让他受了影响。
罗富在旁等他醒。
青鱼:“你……”
罗富摆手:“太受不了了,你别说话,我的天,你这个……太刺激了。”
青鱼:“……”
无三出来了?这鱼干了什么?
青鱼用水在地上写给他,“帮我去看尸体。”
青鱼一路上就真没说话,并脸色不是很好,他进到停尸间揭开白布,转头过来……罗富用手揉揉他脸,有种蓝屏刷新的感觉,“可以了,说话吧,我听得。”
“他们不是中毒。”
罗富瞧了几眼,“那是什么?”
青鱼:“是瘟疫。”
罗富摸着自己脸上的衣服条子,青鱼走过来,罗富不由退一步,见他非常抱歉地说:“兄弟,咱俩看来得死一块儿了,你到时让块板儿也给我躺躺。”
罗富摸摸脸上防护:“我感觉我没事啊。”
青鱼搭他肩:“不是这个。”
这里站着男男女女,罗家上下仆人,青鱼拉开一人衣口左右瞧,仆人窃窃私语,罗富也有点看不下去了,“你发现了什么没?我这儿……脸都臊得慌。”
“嗯,快了。”
他拉开衣口:“姑娘,你这伤是什么时候伤到的?都溃烂了,怎没半点好的迹象?”
被翻看的绿衣女子非常坦然,“一直不好,半月有余了。”
“这是刀口,怎么伤上还有烙疤?”
绿衣女子垂头:“遇人不淑。”
“姑娘可知自己已经死了,你的两重伤口才会怎么也不愈合。”
女子显然有放不下的东西:“……我死了?”
“你很特别,常人死了魂魄会离体,可你没有,不仅能在阳光下行走也有温度,只是较普通人偏低,是十分神奇的,但你的腿上有许多血斑,显然这具身体还是有欠缺,正在一步步溃烂。”
古时一般女子的脚是不会随便给人看的,绿衣挽起裙摆,白皙的腿上,一片片血丝攀爬而上,她坐在地上,“我不能留在这里了吗?”
“你若是想轮回,需得从该出来的身体里出来,若不想这也是你的福泽,但你本身染有瘟疫,你以为自己伤了半月,实际已有十余年,显然这疫病并没有消失,我不得不将你尸骨火化,魂归地府。我遵从你的决定,是离开这里还是轮回转世?”
“老爷的病就是她传染的?”
绿衣看着旁边的女子,那丫鬟显然恐惧,心慌,怕她报复不答应。
“十几年了,东柳马夫那家人还在吗?”
“不在了。”
“那自是轮回,我会配合公子。”
需柳枝抽打,取香灰水,几人搜寻找来递他手里,几人看了眼绿衣,低头走开。
青鱼念了些听不懂的咒,把柳枝打在女子头上,她没甚反应,眉眼十分温和。他汗流出来了,睁眼大口喘气,一时没有动作。
罗富:“怎么了?”
青鱼:“安排间房,得需把衣服脱了。”
罗富:“我……你这也太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