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罗富只是嘴上说几句注意影响，转头就警告了下人管住嘴，并且把青鱼要的朱砂给了他。

青鱼在她背上画上咒文，一排红色直至指尖，“你身上瘟疫是怨气异化，我会想法移除你的怨气，应该就不用轮回了，但是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发现，不然惹祸上身，我会让罗兄送你离开这里。”

绿衣喜道：“谢公子。”

青鱼把裤脚放下，推开门出去。

门外等着的是他兄弟，和强要求留下的仆人。

罗富带青鱼去了这片区他觉得最好的一家馆子，腮帮子咂咂，“这个馄饨好吃……你尝尝。”

青鱼：“你真的是第一富商儿子？”

罗富：“从前吃的，现在怎吃不得了。如果你想尝山珍海味，哪天让我管家给你安排。”

青鱼不想麻烦：“吃这个自在。”

罗富非常准时，该做事不用人抬轿子来接，所以走在路上都不会被人认出来，“去我家铺子看看吗？”

青鱼：“不去。”

罗富忙去了，他一人走街上，再坐查棚倾倒一杯酒，面前来了一男一女。青鱼到现在也记得那场景，女子蓝色舌头，男子裤脚有泥，显然不是要歇凉，青鱼放下杯。

男子搂住女子肩膀跪在地上：“我妻子她中邪了，求你……求你救救她……我听说大师能治病救人，大师若是愿帮，哪怕倾家荡产我也愿意……她很痛苦。”

青鱼心里复杂万千，“罗家仆人那里听来的？”

男子顿住：“我们……”

青鱼：“你们听错了。”

之所以一直不用巫术，就是怕救了一个就会不断有多个，到时巫师控制不住移来的那些诅咒瘟毒怨气，恐怕第一个伤及的就是自己身边人。

他挥袖离开亭子，却在路边救下一个白眼孕妇，那孕妇身怀六甲，去参加丧葬回来后口吐白沫。

他用柳枝连抽了三十下才吐出黑血，孕妇渐渐苏醒过来，接着他听到路边有人号啕大哭，是那白衣男子抱着已死去的女子……

青鱼升仙上天，都是极尽笑脸，哪怕是被骂都是一脸受教模样。

河伯：“青鱼，你是怎样升仙的？”

青鱼：“我是神婆，身上积有转移过来太多怨气，为了不害人所以我自杀了。”

河伯仙一脸醉醺醺模样，歪七倒八也要作揖：“鱼兄实乃大善之人，老夫佩服佩服。”

青鱼作揖，一番客气话好像颇为认真：“仙人缪赞。”

然后就是知道的了，青芸仙偷盗生死悲，谁会偷那个东西？真是最没意义的，好听的说是仙器，不好听的就是个瓦片，青鱼最后跳下八悲八苦轮回。

我是因为一个瓦片不做仙的。想想这惩罚就觉典仙堂太小气。

“怪胎回来了，他回来了……”

李清铭看着他们从屁孩儿长大却不认得，他这个隔了很多年的人了还是从另个母亲肚子生的，如闻恶煞。

“真的跟李青鱼一模一样。”

张谦言从此便在那个变态，浑身流脓流疮像他的话下长大，越发讨厌，有时也会觉可怜他。

张谦言：“后来他怎么了？被打死了？”

哥哥摆弄他的纸人，琢磨着哪里添彩：“当时人们这么那么求着他怜悯，还自责他做法后满身流脓，愧疚他，感激他为众人牺牲，后来才知道是他杀了罗家公子，怕是觉得不死也站不住脚，而且又那个恶心样子就自杀了。现在人人恨不得在他碑上吐滩口水，骂上一句怪胎。你莫听那些人的，你不是他，我知道我弟弟。”

张谋艺摸着张谦言的头，小男孩很幸福地笑着，还缺了牙，“我当然不是他。”

八悲八苦，注定了张谦言想得太美好。

一悲，母亲不要爹不认，二悲，兄长用弃不敢断，一苦，幼落火坑无人理，二苦成人所付无人见。

青鱼系衣带时睨了眼，腿部到脚都是烧伤疤痕，“这个废物身体。”

他看见李清铭手动了动。

青鱼转身，坐一个凳子上：“奶奶。”

李清铭迷茫，“我睡了多久？”她看见面前蜡烛，“这蜡烛怎么是蓝色？”

青鱼手捏灭：“因为我是仙啊，怎么不受点奇奇怪怪的赏赐？”他笑得很温和，“奶奶快起来，我做了吃的给你。”

李清铭很爱赶集，少年郎跟在后面时不时掂下东西，抱着甜食。他实际年龄其实是二十九，白漏二十五。他手臂挂着柴米油盐酱醋，这里有一个奇怪现象。

几个混混青年见到打招呼：“李奶奶今天出来买东西吗？身体还是这么硬朗。”

“他们这……”

他们这前所未有，今天抽哪门子的风？就连小屁孩也不来围着打转了。

青鱼：“奶奶你忘了，你给他们说过媒。”

混混也附和：“是啊，你做过媒太多您都不记得了。”

假话听一百遍就是真的，李清铭都不好意思了，“瞧我这，我这记性。”她给每人散了些糖，几个混混手拿着五颜六色的糖果。

青鱼看着他们，没别的动作，“吃完。”

然后追几步，跟上奶奶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