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漏头昏脑胀,很难受地喊了声,“涂商……”
他清醒时,一人躺在床上,上面碎瓦片都被清理了下去,身上穿着层亵衣,里面什么也没穿,昨天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不敢深想,只不想往坏处猜。
他手慌脚乱地穿上衣服,今日的白漏有点失了魂,不再是以往的神采奕奕,哪儿他都能冒金光。
像被刮去笑的弥勒佛,越看越黑森森。
张平仄:“你没事吧?昨天你那边发生了什么?”
昨天被杀戮群冲散,张平仄那边不知情况怎样。
白漏:“没事,都活着过来了。”
“第六个第七个是什么?”
张平仄摆手,“嗐,都不是什么大事,第六个是死了,第七个是白色房间。这白色是什么,极乐世界?”
白漏手心发汗,“勿要猜它了,跟我们寻人无关。既然都已集齐,小珠儿应该也能平稳苏醒了。”
如果这件事程西山来做会容易些,他会当面把程西山身上邪气去除,虽然会让程西山吃点苦头,但也会很容易也最有效得到死于非命的裂魂原谅,七魂聚齐,点上三魄,这个虚无境便仅仅是来参观风景,走马观花。
不会发生那些事,和接下来的事。
虚无境没到开启周期,白漏暂时走不了。
他和张平仄一起干农活,这时还不是种谷物时节,适合垦荒,偶尔菜园子种点新菜,而小珠儿撒丫子到处跑,撬薤白撬折耳根,清明菜,踩塌的土团子滚到张平仄脚边,
“呀,你又把我挖好的踩啦?”
小珠儿吭吭吭地笑。
厨房。
白漏不放心:“你来做?你会不会不会会做饭?”
小珠儿:“不会。”
白漏:“真的?”
小珠儿:“真的。”
她会番茄炒蛋,炒饭简单农家菜,小小年纪。
张平仄在外面劈柴,他要是知道白漏这老畜牲让这么小的儿童当劳工,绝对拖着斧子追。
余光中小珠儿捡起地上一块弹出来的火石,捏在手里,“啊……”
白漏过来查看她手,烙红了,估计还得起水泡。小珠儿似乎是看不清柴火才在错乱中抓错了。
白漏在她眼前晃了晃,比了个耶,“小珠儿,这是几?”
小珠儿瞳孔明显没聚焦在手指上:“看不清。”
她炒菜放盐凭个白色团判断大概。
但还把这顿饭做完了,以她自己的感谢方式,谢谢白漏哥哥,谢谢张平仄哥哥。
她以后会是一个明辨是非的女捕快,白漏这样想。
他们准备换一根房梁,小珠儿开始在玩木屑,然后飘地跑出了院子,两人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张平仄敲着房梁:“我们动作都还没人小姑娘快。”
白漏从屋子里出去倒渣,院子石凳上坐着一个不速之客,小珠儿在旁好奇地玩着手里小黄鹅。
白漏拿空簸箕回灶屋里,呼……吸……呼……吸……
张平仄:“你体力这么不好?”
白漏:“有客。”
张平仄走门口:“这不是你朋友吗?”
张平仄不知两人发生有什么,关键是涂商大方,来便送了块上等玉,他招待进来,午时做了一桌好菜。
其实白漏和涂商都可以不吃饭。
白漏抱了碗碟去厨房洗,洗后削几双筷子,小丫头的小黄鹅放在盆里,她正在洗晚上的菜……晚上的??
“额,小珠儿,你很喜欢这人吗?”
小珠儿起来掏炕里红薯,两手来回替拿,“喜欢,因为他对小动物很好。”
白漏毛骨悚然。
为什么他这么怕涂商?因为小珠儿看不到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方程西山就看得到。
涂商脚下是密密麻麻的人头骨。
那天白漏没想过要用共鸣去查探他杀孽,结果今天一查,他所站处黑得跟洞深渊。
小珠儿:“大哥哥。”
白漏刮她鼻子:“怎么啦?”
小珠儿悄悄告诉他:“涂商哥哥好神奇,我今天心想吃糖葫芦然后他就给我带了,这是不是读心法术啊?他那么好,一定是天上的神官。”
白漏脸卡住。
小珠儿继续道:“哥哥还给了我一个很丑的帽子,我朋友说这不是帽子,他们也不知道,你是大人,知道的多。”
是……木头刻的血滴子。
用来无形中取人头颅的工具,像帽子,内侧有刀片,割人头于帽内,想象下左右肩膀见面,再整个儿身子倒下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