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宫。
盛华花摸在结界上,层层波纹:“这里有结界,要破开它……”
洛姜进去了。
他转了圈打量头顶球内龙宫。不像施术隔水有缺点,这里面立刻变得不再粘腻,压迫焚心。这里上方碧蓝,像半个玻璃球。
洛姜回过头,手伸出结界:“师兄,我把你拉进来。”
一只巨大的老龙息在墙壁下,身上鳞甲在渗血,还有脱落的龙鳞,它疲倦睡着,爪子上绑有锁链,末端每一根都牢牢扎进墙壁。
它的妃子儿子早散了,连个服侍丫鬟的都没有,龙王眼睛睁开,看着洛姜,它一只眼睛足有洛姜脑袋大。
龙王:“孽子。”
洛姜说:“走吧。”
盛繁花:“这就……这就走了?”
洛姜走了几步,但盛繁花没跟上来,他转过身,师兄已经手捏匕首扎进龙王眼睛,竟想生生把剜它下来,剜了10度,龙吃痛将他打飞出去,盛繁花吐血狂喷。
洛姜把人拉起来,盛繁花还想冲,洛姜拿出了一沓静心符,啪,贴他头上。
盛繁花捂胸口,“啊,嘶……”他一摸口鼻全是血,“我这,我这是得绝症了吗……”
洛姜松开他去龙王那里,它已经暴走,金色鳞甲流出一条红血,向他长声嘶吼,洛姜踏半空,手贴它头上,白色法力荡开,如倾泄。这么大条龙的形态需要的法力功耗如溪水注江,让人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以这么解释,换脸形态需要的法力支撑小,龙形态虽然强大,横扫万物,但长久化龙,油尽灯枯,它现在就是靠老家拖着条命。也不是这么大岁数还看不开自耗,可能……它变不回来。
洛姜输送完毕,步步后退撑地稳住,忽然悲哀地想到,龙宫早已干枯,往日是他在做着同样的事吗?
龙王恢复后:“哈哈哈哈……贱人!白眼狼!拖累玩意儿,除哭你还会什么啊?老子和你吵什么?你们这对母女,不知好歹,收起这些东西滚出龙宫,发情的母……”
洛姜拔出那把匕首。
龙王:“啊”
洛姜:“众叛亲离,癫狂成性。你活该。”
意难平的是,丈夫连妻子生的是儿是女都不知。
盛繁花手放腹部,嘴角带血,“我刚刚也不知怎么被迷了眼。好吧我承认,我也想要龙那一身宝,谁不想要?你整天看着白漏你就不想……”
洛姜:“想。”
盛繁花:“……”
他这个师弟,洛姜,是师尊宝贝徒弟,徒弟也懂事,不争不抢不骄矜,十分让人省心。岁月渐过,师哥师姐都手拉手了,师尊慌了神,生怕教坏洛姜,但这孩子对男女情爱之事半点无感。多年窗前研读,练剑历练,不闻窗外枯夏荣春,他资质不错,也肯努力。直到有日提出归乡一探以安心潜修,后再无音讯。
高乐乐溜得特别快,“好孩子,前有虎后有狼,老伯前去搬救兵。”
白漏看着上方那人:“来吧,把我抓走。”
涂商往他后面去,他目标是高乐乐。
白漏:“婴灵,你还不出来?”
“哇”如叫,白胖子裂开,欢腾地就要往白漏身上抱,白漏解恨地给它一板栗。它明明皮厚感觉不到痛,还是委屈巴巴看着白漏,“老爹……”
白漏背脊皮抖了一抖,拎起人家就往那边扔了过去,白胖子发出通地一声掉滚在地下。白漏咬破手凌空画符,他的境界还达不到那个逼格,但总不能玩脱衣舞吧?
白漏:“嗔,以吾为媒,万象化剑!”
一束五彩斑斓的白慢慢实体,上有符文,流光溢彩。
白漏弹它:“太高调。”
剑敛金光。
涂商转回头,半是擒猎的笑,“破剑说想试试你的剑威力如何?”
他说完攻来,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白漏手被撞击力弹得发抖,剑身接住几剑,仿佛随时都要碎了,符剑在它手中嗡嗡铮鸣,白漏安慰它:“再撑一下,回去给你做美点儿。”
剑扭了扭剑柄,瞧那抖激灵模样。实际剑和主人是相通的,白漏也是在安慰自己。
他力不济,眼前一阵发黑,白漏直接咬舌尖复清明,“干!”
白漏近战,踩在头骨上,“我去,这感觉?”
它们还能感觉到痛,拧着眼眶,五官狰狞咧着嘶痛,还能说话,“痛啊……好痛……”
涂商踩在上面点感觉都没有,已经适应。
“这是涂大叔……”白漏从他自带区域里退开,在想着什么,战场上是不能分神的。涂商忽然不打了,破剑显然不满,在他脖子划了道血口向白漏冲来。
左五常扑来挡,他的剑直接被折断,然后被穿透而过,破剑刚出来,白漏从上把它锤进坑里。白胖子往上一坐,接着放一个屁总算消停点了。
白胖子的屁里都是浊气,剑有灵,相当于人闻到,够它吃一壶了。
左五常是没有痛觉的,他斜撑着膝盖,茫然地摸了摸肚上空洞,呈旧木娃娃那样往前折摔下去,里面掉出半截虫身。
白漏将脸朝下的左五常翻过来,垫住脑袋,“小金子,你能救他吗?”
金蚕晃了晃脑。
“没用。”白漏作势要弹。
“白兄,莫为难它了。”左五常看着那虫子,“我知道我活不了的,该还给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