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多大重视，这意味对这千大人并没多大心眼儿里尊敬，“那既然是千大人新加的，就带去柴房将就一晚吧。明天腾一间出来。”
乔山躺在柴捆上。
“咔嚓”，柴堆后面传来声响。
银踩到一根干柴，略微尴尬。
银说：“我见这里就你可以结交，千大人特殊对待，你我当为好友。”
乔山没理会，银说着也闭了嘴。半夜乔山冷醒了一次，那家伙没到半夜就走了，乔山还以为他要待个一晚。
柴房外有人来放水，估计是觉得这里没人，声如洪钟，“不算什么官位，不过皇上请来指导兵营的，他是客，将军自然要给几分薄面。”
“那也不算厉害嘛。”
第二天，场中一人被打得破开肉绽。昨天只有两人在柴房，一个乔山，一个是离开柴房的银。
李玟丢掉打人的鞭子，“早先就说了军营里有个监察大人要下来，怎么就有人耳聋呢？”
有几个士兵愤怒，但被同伴拉住。
李玟似乎没看到这响动，“监察，虽然没有这个官位，但乃圣上特指，直接提拔军才，掌有杀伐，连我都是要低上两头的！呐，今天就正式介绍下，这是我们的监察大人，千负里！”
军营其他职务上的人纷纷道礼。
千负里言笑莞尔。
李玟这一举捧高，他事若不成，必遭反噬，极大期望转变为极度失望，同时此举动也惹怒了军心，后再难聚。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心。
午时一个驾马人直驶将军营，监察营新人正在学习自保。乔山看见那人袖口上有块绿色粘液。
银对他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战争提前了。”
军帐赶忙迁移，几个连连败报，将军坐不住了，“自己的老窝都被掏！这群人干什么吃的？！”
“废物，都是些贪生怕死，只会嘴上功夫的废物……”叫退众人，他坐地上抱着头盔，似乎抓住了唯一丝希望，“用你的监察营，我必须直接捣毁头目。”
千负里：“监察营设立不久，他们若上战场，难保性命。”
“你把那些方法教给我这些部下吧？要是你觉得我偷师，届时这将军我不做了便是。”
“不可，”千负里直接反对，“长期操练的人手上会有老茧，送过去是羊入虎口。”
北擒将军：“这不简单？军中那么多人，挑几个细皮嫩肉没老茧的总是有。”
千负里也不再反驳。
筛选下来还真有，他半是无奈。
第二日，监察营解散。
监察营总头：“你们有想留下来的，也可以在军中做杂役，不会让你们去前阵杀敌。”
银：“我愿跟随将军上战场。”
银走的时候向乔山看了眼。
乔山去了厨房打杂。
千负里赤着脚，踏席上点了很多蜡烛。
“咳咳，帐篷都要被你烧起来了。”
千负里睨他一眼，“你怎来了？”
“皇上说这次战役败绩连连，女族族长都要攻到咱们家了，问国师何时取下头颅谢罪？”
千负里：“我自会死在战场，自杀，不可能。”
“嗤。”谷梅礼坐下来，摸到一侧袜子，越掂越高，千负里夺过来，“你快走，这次不正好机会吗？”
谷梅礼正色：“你不愿做那临阵脱逃之人，我也不愿做那苟世之人。要么一鸣惊人，要么悲壮而死。”
“诶我说，国师这职位，是什么？”
他抬起眼眸，“送渡亡魂。”
“还挺好看……咳咳。”谷梅礼才注意他手里捧着的白蜡烛，“送渡亡魂，替百万将士戾消去晦气，增添国运。是这意思吗？”
千负里：“是。”
谷梅礼：“国运百年载，非耗时几年难见效，玄乎其玄的东西，一个漂亮帽子，想摘便摘了。”
“一个漂亮帽子……身承国运。”
这句无意识的话，也许让他想到了什么，“我出去下，你随意。”
“诶……诶！”谷梅礼笑着坐回，看着帐篷内，“一个国师，如此邋里邋遢。”
他出去后才发觉自己没穿鞋，脚板被扎破，也没都是血那么夸张，总之他这副模样很失仪，头发披散。
质子跟国师两个挨不着边的身份，有另一层关系，他俩最熟，无话不谈，我说的话他能听懂，他说的碰巧我也懂个七八，两人就这样一拍即合，互称知己。谷梅礼这个知己，之前还为千负里换伙伴吃过醋，但这层关系非常隐秘，动辄就质子跟国师密谋，惹杀身之祸。
这样忽然有人从后钳住他，“谁？”
来人将他翻过来，对方身上有股不同常人的气息，千负里是普通人，不借仪唱，不知这种气息正是他每日驱逐的浊气。
阴阳，他们注定是要相互吸引交汇的，这就是私生子阳和卓身上的秘密，取名阳，弥盖阴。但阳和卓的炁，为什么会到他身上？
千负里醒后，就看见谷梅礼红出火的眼睛，“谁摘了我家的花？还是个男的。”
谷梅里跟千负里是妥妥正常关系，还恰谈过对方婚取年龄，但他现在竟跟男的那样了，那样啊！这可不是小事。
“金军已临城下，我需得回城。”千负里脸上依旧无事，对自己的身体一点不关心，“这件事我真的一败涂地。”
“跑了！他跑了，拦住他！”
“他在那儿！”
外面在闹什么？
乔山他跑了，抓他的军营闹得鸡飞狗跳，“这什么人？军图也敢偷？”
“难怪啊，这次大败就是军中出了奸细。”
千负里看出他是昨晚的人。
乔山跑红了眼，后背陡然抓住，他翻扭挣脱了桎梏。方法并不高明，但别人也拿不住他。
谷梅礼：“你刚刚眼睛好像在发光诶。”
“这小姑娘也跟他是一伙的！”厨娘揪着一丫头耳朵，乔山一步停了下来，周围人立刻将他制服在地上，少年不爱说话，闷吭，“放开她。”
没等谷梅礼反应过来。
千负里：“这人是我收的，他的底细我清楚，不是叛徒。”
别人没把他当回事，你一个没上战场的在这儿指指点点，战场是要洒血，真枪实干，身经百战，每一战都是玩儿命活下来，不是光听你嘴上说，披床单过家家。
“那你说他手里军图哪来的，该不会是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