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这么说那还真是，银知道他还睡柴房，把军图丢他旁边，再带人捉脏。

乔山答不出，千负里也无法。

“你看，你也解释不了，哈哈哈……”

谷梅礼放下环抱的手：“他是国师，你们别闹。”

“什么？他是国师？”不是惊讶这身份，而是国师鲜少露面，惊这运气。

千负里一向不以权压人，“你……”

“这样做是最快解决方法了，不然得说到日上三竿，再说里里，我也不拿官吓人。”谷梅礼隐晦地推他，“带他走，剩下我来处理。”

乔山仍是那动作，抱膝坐在角落。他始终没有放开手脚，等于一只不会捉老鼠的猫，搁置了自己天赋。

千负里将监察营中未完的教给他。

他面上无威胁，出手狠辣，忽然有一天，乔山说：“我没拿。”

看对方没甚意外，以为他不信。

“那天我真没拿，醒来就在手上。”

“银将这次失利全归我身上，他到将军那就不用受责。我跟他才认识几面，他就害我两次。”

千负里耳朵发红。

乔山明白过来，不是他不信，而是想到那晚两人间面红心跳、潮湿薄热，但千负里这几日跟他贴身教学又相处多日，不浮不躁，他怎么做到的，“原来你信我，也早认出了我。”

“知道了我们就继续。”千负里从后抓住他手，他的气息贴过来。

但乔山心不在焉，千负里几次打掉他的剑，“你会想不过来，那是因为你遇到的大多都是善意，非恶意，你也是善良的。”

乔山显然没懂。

千负里：“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是我太急了。”

事实上，连一天也等不及了。第二天乔山刚起见到他，已浑身泥垢，一套剑法行云流水下来，他差点将剑刎上喉咙，“不……还差点什么。”

王将不保，谁来解他现在困境？

“国师，”乔山跪地，江山落谁手里他不管，他只管这个千大人，“或许我没有办法击退他们，每个都是战士，不是小白菜，我可以试着让他们顿一下，劳烦你帮帝都尽快撤离。”

门城内：“战！我们有兵二十万，为何要怕？”

不想打仗的，说为国考虑，实则不断找词搪塞过去，其仪容端重，不似这群莽夫，“说得轻巧，谁去打？”

就这样七嘴八舌，金军攻进城，砍了皇帝脑袋。

千负里被收在俘虏里，“乔山拿命换的机会，被群怂狗……”

旁边跟他绑一根绳的大夫道：“说不得说不得啊大人。”

千负里叹口气。

这些叛国者平时养得肥肥的，一到出力关头就将国卖了，并洋洋得意，问之其有言：人往上走，见势通达。

话是不错，人各有志。

千负里：“狗东西、卖国贼，女族族长也是脑子不灵光，要了些你们这见风草。”

“哎呦”大夫挡眼，倒霉跟他绑一块儿。

那官臣脸立刻黑了。

女族长老扯过马头，只听到响动，没引起她注意，“这队里怎么老的也有？把这些没用的全杀了，有劳力的留下。”

“啊，饶命啊”他们抱着自己妻子孩子，皆被杀死倒地。

热乎尸块倒在旁边，叛国贼战战兢兢，然后听到女子说：“你刚在跟俘虏说话？怎么，想救他们？”

官员不紧张且刚正：“族长放我一条命，我这命都是族长的，当然也是长老的，以报恩情。”

女子没听进，“我们族中没这么多规矩，既然你也算是个官员，剩这些人你有什么主意？”

“臣觉得，留下也不能收拢，拖慢行程，不如……”他欲说不说，然后隐晦暗示，“全部杀掉。”

千负里：“首先应当将趋炎附势之人斩首，除去内患，老弱妇孺发配偏远地区，远离金地。”

尽恨夹紧马腹，贴近他脸：

“按他说的做。”

半夜，尽恨将原本明天发配的俘虏营一把火烧了，一片焦肉之气。

“你闻到了么？”尽恨嗅着空中，“茶花的味道。”

千负里想冲入火里，被狠狠按在地上，长尽恨倾过身姿看他：“抓你时就认出你了。”

抓他时正是她带兵伐国，金人挥刀大杀之际，这很浪漫？

千负里：“你也是宋人。”

“我没有什么家国之分，我只知道我该恨的人，但我不会直接杀了你。”尽恨失去兴致，“好了，不跟你说多，以免我慈悲心又泛开。”

两名士兵将他带走，眼前出现一个人影。

“谁”

肩上力度一松，两名士兵倒在脚边。

千负里：“你还活着？”

对方却不答，过来将他粗暴简单的推倒，乔山身受战场浊气侵染，比他上一次，多出数倍。

国师，就是将那些“修道”或者是有德行的道士和尚术士等人认为是天上派下来的使者封为国师，以起到护国安民，教导天下之意。说穿了就是当权者玩的“君权神授”，以所谓的“国师”来巩固自己的王权，愚弄百姓，教导老百姓信神之所言，忠天子。

在之前，千负里一直觉得他做的事是毫无意义的。连自己也可笑透了。

“我之前加入了一个组织，我们一直追求着神秘力量，能与天共鸣，我成为国师，以我的身份和号召力，将人进行改造。”

“女长老是我伙伴，后来她被自己人凌辱，那人怕她说出去，就将她也放进了改造人里。再次见到她后，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在帮尽坏事。”

“白山的毁灭，我也参与了。”

乔山想起了那天，一群带着帽子，身着金冠的人，而长老们无半点反抗，结果仍落那样的下场，活下的也走散，生死不知，收留他是出于把我派灭了把我家灭了的愧疚？乔山将他掐起来，“发起人是谁？为什么要灭白山？”

“先皇。因为请不动你祖师，下令将白山灭了。”

乔山的笑凉极了，“皇家颜面？还是被言听计从的灌多了？一个忤逆，他就要屠尽几千人？！”

千负里：“这便是皇室，不会亲近者早被贬去破地方。”

他被打了一耳光。

“先皇已死，你也没了依附，这组织也流失大半，你现在是我要一个个把人找回来？”乔山冷声说：“下令，让他们回来。”

千负里没有说话，他带去那些人也是受他指使，现已都重归正常生活。

乔山本来没有想打他，而是直接杀了他，看他一副揽下全部的模样，心里更加冷，“那就你来替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