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极乐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奴才看主子态度办什么事,几乎在哪里都看得到这个理。
勾岚身上皮肤干枯,连丝腐臭味都没有了,这样怎么看都不像能救活的。
地上那人大腹便便,抱着酒罐嘴边说着酒话,极乐从旁过去,想把它从里面抱出来,那枯手就脆生生掉了。
老奴抹了抹唾沫泡子,“太子?”他迅速跪扑在地上,“奴才失职……”
极乐没搭理,搂着具散骨回寝殿,放置床上。他发抖的手指轻点着茶具,意图控制住它。这时门外响了,他一去一回,拿走把刀捅进尽恨的心口,那颗绿色中间的红心脏扑通扑通跳着,红色血管供给着五脏六腑。
“你的心坏了,这颗是他的。”极乐不知道从何得知,“你的血液是一个芭蕉精灌入。”他仰头,像自言自语:“这样就可以长生了吗?”
“可我要的是死而复生,不是长生!”
尽恨抬起来看他,被极乐捏住脸,不断弄正要看清她脸:“他是不是喜欢你?为什么肯救你。”
他这么救你是不是因为爱?
尽恨歇了下才答:“我不认识他。”
极乐拔出在原伤再捅了一刀,这次没扯出来,而是停留在肉里,并且慢慢扩开周围的肉,剔骨上组织。
尽恨痛苦至极,咬牙到最后还是没有忍耐住,“啊啊啊”
尽恨头发下传来疲惫的笑:“你一定不明白。”
极乐的确不明白,甚至把刀再转一圈,以为是她狡猾。
尽恨嘴皮泛白不断发抖,再次忍过痛楚,“你跟我是一样的人,杀人如麻。可你却活得比我糊涂,从没拥有过。”
极乐预料中掐住她脖子,力度完全没理数:“什么?什么我没拥有过?!”
尽恨被他使劲掐着呼吸间断:“……你太凉薄……因为没有人关心你……没人有人疼爱,从小就活阴沟里长大……”
极乐松手,最后这个暴躁太子精神恍惚地跑了。
尽恨不断吸入空气,后来淡凉的笑了下。她不会死,就算心脏暴露在了外面。但伤不能快速愈合,还会像个正常人那样感染,她的心脏违和地搏动着。
军营点篝火,塞外望同月。
酒上头开始吹牛,“你那算什么?我知道更多,我以前是宫里办差的。”
旁那人笑,“那你不是太监?”
听到太监这个词,他肃然纠正:“我是仵作。”
可惜旁认为这职业并不比太监高出多少,“仵作?天天陪着死人,那你一定见过很多离奇事吧?有没有诈尸这回事啊?”
众人笑得翻仰。
仵作情绪低压道:“没有。”
见他吃了瘪,也不继续锉他了,“我倒是听闻宫里有不少龙榻传言,这皇上喜欢童男。”
“什么童男?该不会就是传闻中的修炼长生?”
“哪能是啊?圣上这正值壮年。他要男童,是欺童……”
乔山盘子跌落,把聚精道说的几人都吓一跳,众人笑他胆量小还听得起劲儿,还捏紧拳想打人,“小兄弟,别人的事都听来茶余饭后,你这么抱不平犯不着。”
“我要杀了他。”
“我说小兄弟,你可知道刚刚我们聊的是谁吗?”
“我要杀了天帝。”
几人面面相觑,“这人糊涂了。”
一人忽然挑起仵作头发里,“你这个是什么?”
是他被人编了一根辫子。
“这个你都认不出?这不是金人才弄的吗?”
这个低气压仵作眼里灰冷,想要灭口,这时注意力被转移:
“将军,是将军来了。”一人站起来,结果他们还坐着,“诶你们这些懒鬼,还不起来?”
有人坏得不彻底,有莽夫不是没半点心细,将军能站稳脚跟,自是养兵带人有一套。战场下我让你乐逍遥,上战场都给我打起精神。
这时周围哗然,乔山已提刀插进他脖颈,可惜卡在那里,将军劲力不小,将他踹出去,一次机遇错过,十余把兵刃也反应过来,将他手钉在地上,血,从兵刃大股流下去。
刚才他们还坐一起,现在就有一个刺客混在他们当中。
将军一刀捅进他琵琶骨:“谁派你来杀我?”
血股从乔山嘴里流出,“谷梅礼。”
将军手微松:“你就是……”
血从乔山嘴边流出,“我不是金人,你们杀错人了。”
将军定了几秒,忽哈哈狂笑,手上更进一寸,直接将他对穿,但乔山他爱惜过自己吗?
乔山没管那伤,顶上去,抓住他脖子的刀刃渡力,将军反应也很快,可一只耳朵还是没了,鲜血极速涌出,“军医!快叫来军医!”
乔山痛快一笑,他接着被关进大牢。
老狱头拦住换上囚衣的他,“转过去。”
他捏着胳膊转过去。
狱头不只搜身,他顺着骨骼,肌肉线条走向摸完,从他头发丝里找出根鱼线。
乔山无害一笑。
老狱头从他头发里挑出来:“这是什么,啊?”
几名狱卒低下头。
老狱头忽然抓住他头发后拧,“小子,挺机灵啊?”
乔山示弱道:“不敢在您老面前卖弄。粗鄙手段,还不是被您揪出来了?”
老狱头哼一声,并不吃这套,将他砸在墙上,顺手拿起红烙,乔山五官扭曲,“啊啊”
半死不活的乔山被扔在草堆上,他躺着休养生息,每顿饭都按时吃,他要和将军比生命力的顽强,因为将军好那天就是他吃苦头的时候。
狱卒每次来送饭,都怕他得要死,这让乔山饭吃到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既然他们那么怕他,“喂。”
对方腿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