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肖淡淡瞥了一眼谢墨然后朝着阵法相反的方向走去,谢墨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陆肖一撩袍子席地而坐,谢墨也跟着立马在旁边坐了下来,熟悉的气味充盈在他鼻间,谢墨觉得格外的满足。
时间已到子时,谢墨还没有一点睡意,用胳膊碰了碰旁边闭目养神的陆肖,“师兄,你觉不觉得言兄跟寒暑之间挺有意思的?几百年的死对头,估计在他们手上要握手言和了。”
谢墨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絮絮叨叨想到什么说什么,“师兄,你知不知道寒暑他不喜欢女人,他喜欢男人。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可他非要说给我听,师兄,你觉得他喜欢男人这事奇怪吗?”
陆肖睁开了眼睛,神色平静,“有什么奇怪的?”
谢墨笑着说,“师兄,我跟你的看法完全一致。”
“师兄,你想天平派吗?我跟你都不在,他们肯定会偷懒。”谢墨往后一仰睡在冰冷又坚硬的泥土上,心情颇为放松,“让我回去发现他们偷懒就都死定了。”
“春风会看住。”陆肖说,春风是这一代的大弟子,勤奋刻苦,每天都起的最早睡得最晚,只要没有派里的事务要处理就会去修炼,一点一点凭着这样的毅力终于站在了所有弟子的前列,而跟春风的刻苦勤奋相比,谢墨那点修炼时间就真的不够看了,想起来就练会儿,不想练了就到头就睡。就这一点,小时候就没被师父少说过,长大了也被陆肖几次三番提醒,但都没有什么用。
“师兄,我怎么听着你好像很看中小春风啊。”谢墨不乐意了,“小春风好是好,可哪有我好?”
“他比你省心。”陆肖本来只是心里想想,不知不觉说了出来,看着谢墨脸上夸张的伤心神色,虽然明知道是假的,陆肖还是心软了一下,“不过他的确没有你聪明。”
“那你是想要聪明的还是省心的?”谢墨问。
陆肖:“既聪明又省心的。”
“只能选一个。”谢墨伸出一根手指,“师兄,别这么贪心。”
陆肖看着谢墨盯着自己的视线,嘴巴动了动,“聪明的。”
谢墨心满意足地笑了出来,“我就知道我要比小春风好的多,师兄,你要偏心可只能偏心我一个。”
头顶繁星点点,有几颗亮的格外过分,谢墨看着,然后又看向自己师兄,火堆里那张侧脸美好的谢墨不敢多看,就怕再多看一眼自己就忍不住。只好往不远处遍地尸体的阵法看去,谢墨忽然想到,尸体已经几天,却没有任何腐烂尸臭这并不合常理。
谢墨坐了起来,“师兄,这些尸体到现在一点变化都没有。”
陆肖点点头,“这些人现在看来不是被活活烧死的,是生前被一击毙命,然后摆了阵法。”
“能把所有人不声不息地杀死,一个人做不到,如果是为了隐瞒一些重要的东西还可以理解,但是关键的人和物都已经在玄宿派,他们还能藏住什么?连那位大娘都没杀死,这不是直接把关键证据往我们前面送?”
“幕后人会这么蠢吗?”谢墨视线一具一具划过地上的尸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个阵法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被阵法影响到底是因为凑巧还是精心安排?
“师兄,这个阵法会不会是直接冲着我来的?”
这也是陆肖的担心之处,他对谢墨的修为很清楚,连容止言都没有被影响,而谢墨却……
“如果真的是冲我来的,那幕后的人就是气未寒了?”谢墨说,“不对,是魔。”
但除了二十年前,谢墨真的再也没有见过一个魔,那种至黑至暗的气息,在这二十年,谢墨一次都没有遇见过,“师兄,师父临走前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些魔到底来自何处?为什么会有他们的存在?”
“魔是由天地之间的混沌之气所养,只要有浊气的地方他们就会存在。”陆肖说,“就像人生生不息一样,魔也始终在天地间存在,所以才有了修炼的各大门派。”
“二十年前,听气未寒的意思,师父斩杀了不少魔族之人。”谢墨说,“也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是怎么找到躲在阴沟里的气未寒的。”
“或许是气未寒先找上了门来。”陆肖说,“魔族想要侵占这片土地已经不是一天两天。”
“那他也就只能想想了。”谢墨冷哼一声。
“师父说过,要小心气未寒身边的那团黑影。”那是让他们师父都忧虑重重的存在,陆肖从不敢放松警惕。
“二十年了,气未寒肯定迫不及待地想见我了,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自己出现在我眼前。”谢墨眼尾扬起,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些尸体,颇有几分正邪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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