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人大胆,在此闹事?”
见无人应答,问话的人有些不耐,高声重复道。紧接着,一名身穿黑色道袍,腰间挂着青色令牌的中年拾阶而上,森冷肃然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
“大哥,你可来了!!”
李少云看着中年人,神色激动不已。不错,此人正是他在沧州做治安官的哥哥,其修为刚刚从后武境突破至央武境,雄浑真元已形成了不怒自威的气势,就像是有座无形山峰缓缓压下,使得人们纷纷低头。
“见过治安官大人。”
“我等参见大人。”
从那块令牌上,大家便认出了此人的身份,不得不一一行礼拜见。李少云则是一改前态,再次得意非凡。
他的这名大哥叫做李海,平素与其关系十分要好。李海听说了决斗结果后,虽也教训了李少云一番,但更多得还是对肖跃敢下重手怀恨在心。之前李少云找他帮忙,说要在青桑镇略施惩戒,让肖跃进不了苍岳宗时,李海便果断答应下来。
奈何之前一直有事未归,如今接到李少云一早散出的传音符,便迅速赶到了酒楼。
“这是怎么回事?”
李海眉头皱起,看向仍倒地惨呼的陈治。有两个随从慌忙上前,将陈治扶了起来后者浑身哆嗦,汗如雨下,目光中却仍带着极致的怨毒,恨不得生生剜掉肖跃血肉。
“就是他,就是他干的!!”
顺着陈治目光,李少云指向肖跃,扯着嗓门说道:“大哥,我们好心好意请大家喝酒,想结交各位青年才俊。谁知道这小子一言不合,竟大打出手,将陈家少爷伤成这样!”
“大哥,你可一定要主持公道啊!”
“你血口喷人!”
听到李少云颠倒黑白,唐小琪首先按捺不住,愤怒之下胸脯儿剧烈起伏。李海瞟了她一眼,神情中掠过一丝不屑,冷声说道:“本官问话,一个小丫头片子插什么嘴?”
说着,他目光中透出浓浓的倨傲之意,又道:“不论如何,光天化日下出手伤人便是不对。来人,把这小子带走,押入天牢候审!”
“是!”
几个兵卒模样的青年大步走出,要去抓肖跃肩膀。
对于这几人,肖跃连理都不理。他直接上前一步,声音渐冷。
“你们巡查官,就是这么办案的?”
“不问青红皂白,不找人证物证,仅凭云少李一面之词,就想押我入狱?”
“作为巡查官,这不是罔顾法治又是什么?!”
随着声声质问,肖跃身上同样有股气势扩散开来。几个兵卒竟有了片刻迟疑,脚步不由一顿。
“本官办案,轮得到你个贱民指手画脚么!”
李海转过身来,第一次正眼看着肖跃。其声音陡然提高,修为之力蕴含其内,听来恰如惊雷炸响。
肖跃面色微白,顿觉耳中嗡嗡作响,异常难受。
他,毕竟只有初境。但在太古焚天诀的运转下,少年脸上很快恢复了一丝红润,声音依旧平静。
“怎么,如此草率办案被人说破,气得暴跳如雷了?”
一听这话,李海眯了眯眼睛,心中则是十分吃惊。
其实,他在方才开口时暗中施展了一种叫做狮吼功的武技。李海确信,任何初境的修士听了都会气血激荡,真元紊乱,可这小子怎么能跟没事儿人一样?
可现在不是细想这个的时候,自己堂堂一方治安官,要是被个乡下小子压制,传出去还不得贻笑大方!
“好啊,你要证据是吧?本官现在就给你。”
“你们说说,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海袖袍一甩,坐在了一条长凳上。很快,有下属奉上清茶,供其慢慢啜饮。
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无人开口。
场间一片寂静,唯有茶盏相碰发出的细微声响。
出现这种情况,其实并不意外。苍岳宗入门考试在即,谁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给肖跃帮腔儿,进而得罪治安官,再让对方找个理由把自己丢到大牢里去。
且错过了三年一次的招生,有不少人会因为年龄限制而无法参加下次报名。于是随着时间流逝,场间愈发安静起来,大家有心不趟浑水,但奈何治安官不开口,谁又敢走?
倒是那白衣青年带着其随从不知以何种方法消失了,甚至都未曾引起人们的注意。
啪!
李海将茶杯重重摔在桌上,微热的茶水登时四溅。他冷笑一声,眸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对肖跃说道:“看见了么?无人为你作证!”
“既然如此,你就随本官走一趟吧!”
迎着对方阴狠的目光,肖跃只是平静说道:“谁说无人为我作证了?”
“哦?那你说说是谁这么不开眼啊?”
李海眉头挑起,满脸戏谑。李少云站在一旁,愈发得意他就不信肖跃还能在大哥手中翻出什么花样儿,到时候一定让这乡巴佬在大牢里出点儿“事故,”落得个终生残疾才好。
“等我把卫少叫来,一起解决你小子。”
想到肖跃惨呼哀嚎的模样,一丝笑意爬上了李少云的脸庞,险些让其乐出声儿来。但就在下一刻,李少云忽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不由疑惑抬头。
一同怔住的,还有李海,以及所有在场之人。
只见在那少年身旁,忽然荡起大量湍流。
极磅礴雄浑的气息从中生出,仿佛有滔滔大河迎面而来。诸人只觉浑身僵硬,真元运转停滞,脑海内更是瞬间空白。
“术…术师!!”
凭着央境修为,李海的思维还能勉强运转。他面色大变,目中满是骇然。而就在其面前,一个胖胖的身躯如变戏法儿般从天地元气中走出,来到了肖跃身边。
不错,这个胖子,便是莫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