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肖跃成为了苍岳宗的名人，一切关于他的消息都传得很快。

接下来的几天内，所有人都知道了传说中的天选之子翻遍书楼而一无所得，反倒是一个叫柳文龙的世家子弟将诸人垂涎不已的乾坤剑道取走。

“柳兄，恭喜了。”

傍晚时分，内门弟子的一间居所内，柳文龙、张胜德还有另外几个世家少爷正饮酒小聚。张胜德放下酒杯，颇为羡慕地说道：“都说肖跃是天选之子，但连个心法都选不到，我看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倒是柳兄能得到乾坤剑道的认可，今后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此时没有长老在场，柳文龙自然不用谦虚。他大笑一声，将杯中佳酿一饮而尽，说道：“这个姓肖的乡巴佬，伤了杨兄，又压了我们世家子弟这么久，是该给他些颜色看看了。”

“你们等着瞧吧，有了我，看那贱民以后再敢骑在大家头上！”

张胜德几个笑了起来，吩咐小厮为柳文龙倒酒。

便在这时，另有小厮走来，凑在柳文龙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其眼睛一亮，豁然站起，忙推门相迎。

来人，竟是卫宇和孙景亮。

两名境界远在自己之上的师兄肯亲自到访，柳文龙觉得非常有面子。而在听到对方的来意后，他登时觉更有面子。

“柳兄刚一入门，就拿到了乾坤剑道，实在可喜可贺。”

孙景亮笑着说道：“而我与肖跃的约定，想必诸位也都听说了。以柳兄之天赋，在乾坤剑道上定能有所成就。不知柳兄有没有兴趣对肖跃下战书，一个月后随我一起去挑战他？”

“这…不知宗门是否允许同时挑战？”

孙景亮冷笑一声，说道：“只要他肖跃接下战书，宗门也无话可说。”

“他不是天选之子嘛？难道连个战书都不敢接？”

一听这话，柳文龙眼神愈发明亮。

仔细一想，这买卖实在不亏。

有孙景亮打头阵，其受伤的可能性便很小。而能够当众施展乾坤剑道，战胜所谓的天选之子…这件事光是想想便妙不可言。

于是，柳文龙举起酒杯对卫宇和孙景亮致意。

“承蒙两位师兄看得起，小弟自当应下。”

“肖跃，什么心法都没拿到嘛？”

苍岳宗那云雾缭绕的顶峰有一汪深潭，深潭边是一座毫不起眼的茅草屋。掌门尚阳正是常年在此闭关，冲击武道中极难攻克的灵武境。

不过，这个静谧的夜晚，尚阳不曾遵循以往。

这名中年模样的男子站在窗边，看着漆黑如镜的潭水倒映着点点星光。而首席长老和周长老已被传召而来，听到掌门的问话后，他们便齐齐沉默着。

沉默，即是同意。

尚阳没再多说什么。

于是三人一起沉默下来。

“神辉之下，不伤不灭，定然不是平庸之辈。”

“既然如此，却无法按照任何心法运行真元，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不知过了多久，掌门缓缓开口。首席长老眉头微蹙，目中现出犹疑之色。倒是周长老上前一步，望着湖水中似也在微微闪烁的群星，淡淡说道：“今夜的星光这样美丽，不是因为星星本身有多么光芒万丈，而是因为此间无月。”

“待到满月之时，纵使星光再盛，又如何比得过月华？”

这话说得看似和掌门的问题毫无关系，但尚阳却听得明白。

他看着周长老，缓缓说道：“你的意思是…肖跃就是那轮明月。而我苍岳宗所藏心法再浩瀚无边，也只不过是满天繁星？”

“他既有明月，又如何看得上一颗星星？”

“不错。”

周长老点了点头，又道：“无论是世家还是平民，所有弟子在入宗门前，都会学些基础的心法。平民自不必提，但修武家族拿到的心法再好，也比不过宗门所藏。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要入宗门的原因。”

“但放在肖跃身上，这个认知或许就是个误区。”

“也许，肖跃本身正在修炼的心法，远胜于我苍岳宗。他来宗门，也不是为了修行，而是为了我们能够提供的其他资源。而一旦其的真元被那门高妙的心法改造，自然无法再按照寻常的规律运行。”

“从肖跃的战斗表现来说，周道友说得话确实有些道理。”

首席长老双眉微蹙，说道：“但我之前也观察过，并未从那少年身上看出任何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