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罢了，其实最坏的可能，便是此子虽体质特异，能受神辉，但却后劲不足，无法在武道上走得更远…”

“能不能走更远，还是要让他走一走才知道。”

尚阳看着夜风渐起、流云渐碎，说道：“传令下去，书楼内所有藏书，均对肖跃开放。”

“如果他还是找不到合适的心法，带他来这里见我。”

那轮弯月在夜空之中，虽尚未圆满，但光芒皎洁依旧。

星星闪烁不停，似有韵律无声。

肖跃枕着双手，闭着眼睛，锦榻上放着那本天地阵法初考。晚风顺着敞开的窗户，将发黄的书页吹得不断翻动。

少年的识海中，渐渐浮现出书中的话。

其实，天地阵法初考这个名字，带着股相当骄傲的意味。毕竟以世界之大，阵法何其繁复无边，又哪里是一本简单的“初考”能够道尽的？但按照这本不知多少岁月的古书的说法，所有的阵法追根溯源，都是一个。

那便是，天地阵法。

所谓初考，探究得正是这天地阵法的诸多演变。

“阵，从与车也。”

“为阵师者，乃以己念，附于外物，动天地之元气，为己之从，成已之车。”

“有大能者，念动而阵成，天地为其令也…”

开篇这段话，肖跃看了很多遍。

其中的意思，他已然明了。

所谓阵师布阵，正是以灵魂力附于特定的外物之上，用它们来调动天地元气。布阵需要较长的时间，再加上对外物的选择有苛刻的限制，故而阵师不能如术师那般随意驱动天地元气。但术师实在太过稀少，而强大的阵师如果能做足准备，亦能实现惊天动地的效果。

譬如，卫长风以那枚骨片驱动的风雷大阵。

而天地阵法初考里说，那些巅峰阵师，甚至能够创造出如天地般壮阔恢弘的大阵。

那样的阵法，便是自成一个世界。

是为，天地大阵。

世界为阵，天地之巅，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又哪里能看得那么遥远？对现在的肖跃来说，他首先要找到布阵的工具。换言之，也就是书中所说的那特定的、近乎于阵师本命物般的存在。

可这个过程又谈何容易？

卫长风以血肉温养数十年，才得以和异教碎骨建立一丝心神联系。肖跃身边没有那么强大的物品，书中对这个过程说得也很是模糊，所以他只能自己去试。少年看着这间宽阔华美的居所，尝试着按照书中说法释放出一丝灵魂力，附着于不远处的杯子之上。

“嘭”得一声，杯子碎了。

肖跃找出一枚真元石，再次释放出一丝灵魂力。

又是“嘭”得一声，真元石爆了。

肖跃犹豫了一下，终于狠下心拿出了一张金票，将灵魂力附着其上。

金票在空中如蝶般飘舞翻飞，然后被撕扯成无数纸屑。

肖跃心疼得快要吐血了。

他摇了摇头，继续尝试。

整整一个晚上，他把灵魂力附着在床单上、衣服上、桌子上、点心上…再看着它们或是被扯得稀烂，或是碎裂倒塌，目中的失望越来越明显。

不过片刻后，少年眼前一亮。

本命物要是那么好找，岂不满天下都是阵师了？自己可真是愚蠢，竟会尝试用灵魂力去操控那些处处可见的凡俗之物！

他想到了一样宝贝。

肖跃深吸口气，从储物戒中拿出那把玄铁宝刀。

灵魂力骤然疾出，如无形之手般握住了坚硬寒冷的刀身，试图与其建立某种心神联系

宝刀微微一颤，没有碎裂。

肖跃大喜。

然后再次无比失望。

因为不凡如玄铁宝刀，也只比衣服床单和点心多坚持了几分钟，就摔在地上。想着这宝贝可不能就此毁了，肖跃只得慌忙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