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吏部侍郎谢存嫡长女谢易容接旨,虽谢存顶撞先皇,但念其救治黄河有功,功过相抵,又感念于先太傅对大齐的贡献,特赐谢易容镇国公世子崔珂函为世子妃,钦此!“
“谢易容接旨。”
只见一名二八年华,气质如兰,端庄秀丽的女子起身接旨,随后一名身穿绿色裙裳的丫鬟立即给了传旨公公一个荷包。
公公捏了捏荷包,满意的笑了,看了一眼谢易容身后脸色难看的谢家人,轻轻一笑:“谢大小姐往后可是世子妃,这桩婚事圣上很乐见,若是有谁不长眼毁坏了……”后面的话公公没有再说,而是对着谢易容笑了笑。
谢易容感激的点了点头,知道这是公公接了她的银子特意对她心怀不轨的家人的警告。她亲自把传旨公公送出门,一回来便是庶妹的阴阳怪气。
“姐姐命可真好,明明是罪臣之女,还能成为世子妃,姐姐可真有手段。”
“别忘了你跟我可是一个父亲生的,诋毁我是罪臣之女对你有什么好处?”谢易容笑容端庄,眼里却满是冷意:“即使我父亲和二叔不在了,这谢家家产也轮不到三房,大齐没有嫡子还在家产却轮到庶子手里的说法。若是想些什么歪道理,也要看看我手里的圣旨答不答应。”
“大姑娘这话说得可真诛心,一朝得势,便不将我们这庶出的三房放在眼里吗?”三夫人擦着红红的眼角,我见犹怜。
谢易容只一看,便冷笑:“失势的时候也没有将你们放在眼里过,我父亲母亲一出事,三叔三婶花了多少钱,笼络了多少吓人别以为我不知道,可惜,九成家产皆充公,至于我母亲的嫁妆,我早已经去书一封去请我外家长辈,劝三叔三婶还是尽早打消不该有的念头。”
“你!”谢政气得两眼充血:“这就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你以为镇国公世子真的一定会娶你吗?你这不敬长辈的名声传出去,你以为你的婚事还会顺利进行。”
“这就不劳三叔三婶操心了,毕竟能干出‘大义灭亲’,诬陷自家亲哥亲嫂的人传出去的话还有多少人相信呢。真是蠢货,谢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算把我父亲二叔拉下马了,这家产也不会落到庶出的三房手里。言尽于此,忘各位好自为之。”
“阿雪,阿海,我们走。”说着,弯腰抱起年仅两岁的嫡亲小堂弟谢易智回了自己的院子。
“大姐,你这是公开跟三叔三婶撕破脸,她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也就是谢府家产被充公这件事打得三叔三婶一个措手不及,且再加上她们一朝得势得意忘形,才会露出马脚,她们在谢府蛰伏已久,我怕……。”
“阿雪别怕!我母亲这么多年的主母可不是白当的,衷心的人还是有的。阿雪,你要明白,嫡庶有别,若不是外人想借着三房的手把父亲和二叔拉下马,给予他们资助,他们哪里来的钱财收买人心。眼界真小,只盯着府里财产这一亩三分地,殊不知谢府落败,仅凭三叔身上的举人功名,在偌大的京都,什么都不是。”
“阿姐,我好恨,父亲跟大伯这么聪慧的人,竟拜于家里的蠢货手里,我好恨!”谢易雪只是个不到十四岁的姑娘,平时被父母宠爱,姐姐宠爱,一夕之间,突逢巨变,父母双亡,若不是还有谢易容安慰她,还有两岁的幼弟需要她照顾,她只怕早就自尽随父母而去,也省得看三房那丑陋的嘴脸。
“阎王易躲,小鬼难防。父亲跟二叔,太过轻敌了。人,不怕跟聪明人交手,因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最怕的便是身边的蠢货给拖后腿。阿雪,莫要哭了,看看小弟,他才两岁,你要振作。”
谢易雪看着大姐怀里懵懂的幼弟,哭着点了点头:“大姐,镇国公世子真的会娶你为妻吗?”若谢家没落败,爷爷是先皇太傅,大伯是吏部侍郎,父亲是翰林院院士,两家门当户对,但现在谢家落败,她们跟镇国公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她会娶我的。”谢易容眼里满是坚定:“她必须娶。连翘,给我梳妆,白芷,你去给如意酒楼的掌柜送信,就说是定个雅间,我带着弟弟妹妹去吃饭。然后私底下跟他说我想见世子一面,无论如何,世子总会见他刚刚被赐婚的未婚妻一面的。”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如意酒楼是镇国公世子崔珂函的产业,
镇国公府,一名身穿白色长衫的少年再接到书童的报信时笑了,只见他的眉目娟秀,脸部线条柔和,一头乌黑的柔顺长发被白玉冠冠住,柔顺的贴在背上,发质好到让姑娘都嫉妒,温润如玉的气质,好似从画里走出来的翩翩少年:“有趣,看来我这未婚妻不简单,她都找到如意酒楼的掌柜了,不就是告诉我知道这背后之人是我,那见上一面又何妨。”
若说这京都姑娘最想嫁的人是谁,那崔珂函一定位列前三甲,家世,相貌,文武双全于一身,身边又没有妾室通房,简直是最完美的夫婿人选。现在她们的意中人居然被指给一个因为圣上慈悲赦免谢侍郎罪名而避免沦为罪臣之女的谢易容身上,她们心中的愤慨可想而知,都在希望崔世子拒了这门婚事,大齐找理由推辞赐婚的人又不是没有。
谢易容在雅间等了大概半个时辰,崔珂函来了,她起身行礼:“崔公子请坐。”
崔珂函不跟她客气,扇子一收便在谢易容对面坐了下来,她见过谢易容,世家贵女的典范,相貌出众,气质端庄,看得出从小就是按照高门主母的规格来培养的。此时谢家落败,谢易容还能维持着淡然的气度,这份心态,让她敬佩。
“没想到谢小姐居然会私会外男,这不像谢小姐会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