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好,云渐寒打算离开了,如许背上行李,总觉得包袱好像轻了一些,打开去看,原本备着的许多小零食竟然没了。
“我的柿饼呢?还有地瓜干呢?怎么只剩下这些糕饼和牛肉干了?”她仔细摸了摸,真没了。
她看看云渐寒。
云渐寒单手牵着她,另一只手拿剑劈开挡路的荆棘野草,“那些都太甜了,吃多了容易腹胀。”
如许问:“你扔了?”
云渐寒道,“我吃了。”
“……这么多你都吃了啊?”
云渐寒随口唔了一声,如许不高兴地撇撇嘴,不说话。
翻过山就是东城,比起石县繁华许多,街两边屋宇雄壮,门面广阔,还有杂耍卖艺的,如许看得目不转睛,云渐寒一时没拉紧,便被她窜进了人群里。
有艺人正在表演悬丝傀儡,那傀儡在老人的手里灵活极了,惹得叫好声一片。如许看得兴致高了,也跳起来鼓了两下掌,那手还没放下去就被云渐寒拉住了,他拉了两把没拉动,便道,“先去找个客栈,把行李放一放,晚上这里有夜市,也很热闹,晚上我们再出来。”
“晚上?先看完这场吧!”她正看得兴起呢,就跟个孩子一样,哪里舍得走。
云渐寒环顾四周,有很多人,鱼龙混杂的,便耐下性子说,“先去客栈,这些把戏晚上也会有。听话,走!”
如许依依不舍地看了几眼,没拗过他,最后还是听话地跟着走了。
然而偌大的客栈,迎来送往的,竟只剩下一间客房,掌柜的略有歉意,如许倒是没多想,毕竟两个人在野外已经共住过一个小屋子。
她将包袱放好了,打开窗子看了看四周,风景十分不错,有远山有溪流,两岸早早就开满了桃花,如云织锦的,犹如一幅春日图。她忽然想起之前在石县,云渐寒曾说不要站在窗口,便半合上窗子。
“哥哥,这里风景真好呢!”
然而一回头,却见云渐寒拿着剑,似要出门。
“你去哪里?”
云渐寒走过来看了眼窗外,将窗户合上了,道:“我有点事,出去一趟,你在这里乖乖等我,我傍暮之前就回来。”
如许拉住他的衣袖,眼睛微微睁圆了,“我也一起去!”
云渐寒摸摸她的头发,却说,“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回来了带你出去玩。”
瞧这话说的,仿佛她只是一个三岁小孩,敷衍得紧,如许嘴巴上说好吧,心里却另有一番计划。待他走后一盏茶的功夫,如许拿上银钱和鱼符,也出了房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对面房间也开了门,吱呀的一声在安静的过道里显得十分尖锐,如许吓了一跳,却见里边走出来两个高壮的青年男子,两人皆一脸江湖气,一人一把剑,满是肃色。
如许睁大眼睛看着这两人,忽然想起自己这么盯着他们看实在太失礼,若是遇上不好惹的,恐怕要惹起纷争了,她忙躲开视线,余光却见那俩人竟然冲自己笑了一下。
大概他们很少揽镜自照,所以不知自己忽然裂开嘴笑的模样有多恐怖,如许浑身一激灵,逃也似的快步下了楼。
街上热闹极了,如许看了杂耍,又买了小零食,一边走一边逛,目光一瞥,看见一家成衣店,便大步走了进去。她是信步闲逛,又没什么行走江湖的经验,警惕性极低,浑然没发觉身后跟了两个尾巴。
此次离家她就带了两身衣服,都是为了方便所以十分朴素,穿上后半点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明媚鲜艳,这便想买两身好看的衣服。
成衣店里琳琅满目,她一眼就看中了一件鹅黄色的齐腰长裙,进里屋一试,竟意外的合身,尤其是腰肢和胸脯,就像画师笔下的仕女图一样,甚是曼妙。她对着大镜子来来回回看了好几圈,满意极了,这便决定要买这身。
珠帘发出噼里啪啦的碰撞声,是有人进来了,如许抱着衣服稍稍让开去,抬眼一看,是一个相貌普通的姑娘,只见那姑娘整张脸木着,直愣愣地走过来,差点撞着如许。
如许闪开去,错身而过的时候,鼻尖飘过一道十分浓郁的香气,几乎叫她打出喷嚏来。她眉头微微一蹙,心道这姑娘莫不是要招蜜蜂么,竟抹得这么香?
那香熏人得很,闹得她头晕眼花,如许憋了憋气,加快步子要去外边透气,然而指尖刚碰到珠帘,眼前便彻底一黑……
杨氏当铺是整个东城最大的当铺,每日迎来送往,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云渐寒走进去,掌柜的正把算盘珠子拨地啪啪响,他走到柜台边,从腰间取出一块青铜令牌,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