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了几日,两人慢慢驾着马车,九江城已遥遥在望。云渐寒对此似十分熟悉,带着她径直进城,寻了一处客店便开了一间房。
如许被他牵着,听他说要一间房的时候,嘴巴一张诶了一声,似有话要说。
云渐寒扭过头来,盯着她,“怎么?”
“呃……”她想说开两间房,然而目光对上他的视线,便闭了嘴,低低说了句没什么。
好在房间甚大,有两张床,不必担心两人同床共枕。
其实在野外他们每晚都睡在马车里,空间狭小,也算得上同床共枕了,可那是权宜之策,且没人知晓。再往前说,在东城的时候他们也开了一个房间,可当时云渐寒并没有挑破那一层窗户纸,且当时客店只剩下一个房间了,是不得已为之……总之现在叫她再心无芥蒂地和他睡一个房间,她反而心生了羞怯,有点儿想逃。
云渐寒并没有想这么多,将行李放好,便叫店小二送些热水和吃食来。
“今日先在此休息一日,我叫了当地美食,你一定会喜欢的。”
两人一路行来,虽有马车,却也有些劳顿,如许从未连着走过这么长的路,有些倦怠,整个人趴在床上,大脸朝下埋在被子里,一动也不动。
“把鞋脱了再上床。”
如许不说话,使劲蹬了蹬腿表示拒绝。
云渐寒哑然失笑,走过去蹲下,伸手便帮她拖鞋。如许听得身后一阵脚步声,以为他要拉自己起来,早就做好了千斤坠的架势,却没想足下一凉,竟是他在帮自己拖鞋。
她腾地一下翻过身来,脸颊红扑扑的,“你干什么呀?”
说话间,云渐寒已经脱掉了她的一双鞋,露出一双被白袜子包裹的小巧双足来,如许两腿一缩,垫在屁股下坐好了,“你……你怎么能随便脱我的鞋。”
云渐寒还蹲在床边,闻言笑起来,坐到了她身旁。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那手沿着她的脸颊一路摸向耳朵后,便是亲生父亲也没有过如此亲昵的姿态,如许浑身像是被毛刺扎满了,酥酥麻麻的,一身的鸡皮都起来了。
她偏头躲了躲,“你……你别摸我了。”
“我叫你脱鞋再上床,你不听,这才帮你脱鞋子……怎的还是我错了。”
如许瞪他一眼,“我只是趴一会儿!”
恰此时店小二敲了敲门,如许如兔子一样窜出去,连鞋子也没穿地就开了门。店小二抬了几个大水桶,有冷水也有热水,笑着说:“这位夫人,水已好了,小人这就为您添水,请让一让。”
如许张口就要说自己不是什么夫人,但若否认了,便更是瓜田李下,最后张了张口,只说,“进来吧。”
屏风后面有一个巨大的木桶,可供洗浴,店小二辛辛苦苦将冷水和着热水一同倒满水桶,又留下两桶滚烫的热水,道,“夫人,水温刚好,小人先退下了。”
如许嗯嗯了两声,红着脸赶快将人送走了,一扭头,却见云渐寒坐在床边冲自己笑,气得一跺脚,“都是你!”
“我怎么了?”他还是笑。
如许不说话了,转进屏风去试水温,刚好。她道,“我要沐浴了,你先出去吧!”
这一次他倒没有闹,取了钥匙便开门出去了。
如许确认他走了,才开始脱衣服。在野外这么多日,连洗脸都是囫囵的,再不洗她自己都觉得要臭了,这便欢欢喜喜地跳进浴桶里,开心得一边哼起了小曲。
沐浴完毕,再换上干净的衣裳,如许感觉整个人轻盈得都可以飞起来了,她站在镜子前仔细照了照,只觉得镜中少女肌肤胜雪,吹弹可破,当真不负韶年。这样好看的女子,他会喜欢,也不奇怪吧?
“这位小姐好生美丽,小生心向往之,愿与小姐结个良缘……嘿嘿!”她对着镜子自言自语,乐不可支。
恰此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店小二在外道,“夫人,饭食已备好。”
如许忙对着空气用力乱挥,好像少挥几下就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一样,这才走过去开了门,店小二端着盘子走进来,一碗米饭三道菜,道道香气扑鼻。她暗暗咽了咽口水,问道,“跟我一起的那个公子呢?”
店小二道:“方才看到公子离开了客栈,想是办什么事去了,公子临走前吩咐小人这个时候送饭食过来,夫人快趁热吃了吧。”
她往外看了几眼。
叫他出去,还真出去了啊?去哪里了呀?又不说一声……
她嗯了一声,待小二走了后,便坐下来准备吃。三道菜都是她喜欢的,尤其是那道红焖石鸡,红艳艳的,看得人食指大动。
吃饱喝足后,整个人便开始犯困了,如许打了两个哈欠,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而云渐寒竟然还未回来,这便生出几许担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