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做什么?”
云渐寒坐到她身边,将面纱覆在她脸上,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秋水论剑大会鱼龙混杂,戴上它安全。”
如许掀了掀面纱,嘟囔道,“能有什么危险啊?”
云渐寒盯着她乌黑的眼睛,隔着面纱摸了摸她的脸颊,道:“我们小许正值韶光年华,太过惹人注目,哥哥会担心不是?”
“谁跟你是我们……又不是亲哥哥。”如许撇过头去,小声地说着。下巴被人捏住,而后转了过去,云渐寒隔着面纱便亲了下来。
“不是亲哥哥,不是正好吗?”
如许脚丫子晃了晃水面,脸颊通红,不吭气了。
脚被轻轻抬起,头一次被人抓住脚踝,就像一尾鱼儿被剥光了鳞片逮住,如许呀地一声抽气,下意识要把脚抽回来,然而云渐寒抓得紧,没让她跑掉。
他拿毛巾轻轻擦着,被泡红了的脚丫子十分柔软敏感,被略微粗粝的毛巾擦过脚面,连脚趾缝都不放过。
“好了好了。”他才擦了一只脚,如许就不肯叫他继续擦了,夺过毛巾自己胡乱擦了擦,然后去倒水。
这一夜睡得不大好,总是做梦,梦里光怪陆离,许多人和事仿佛走马灯一样穿行,她甚至看见青珩,还有一个白衣女子,那女子可真好看呐,像天上的神仙一样好看,她看见自己与她亲昵地说话,一会儿又看见自己与她吵架,画面翻来转去,一切真实得好像亲身经历一样,可一晃眼就抓不住了。
醒来后如许有些发怔,连连打了两个哈欠坐在床上,余光瞥见云渐寒已经起了,仿佛算好她什么时候会醒似的,正好开门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盆热水。
“醒了?过来洗把脸,吃点东西。”他走过去将人拉起来。
早食都是一些容易消化的馒头白粥,清淡得几乎没味道,如许看了几眼,道:“我想吃油条……”
云渐寒将热腾腾的毛巾递过去,不等人接过,便在她脸上抹起来,“吃什么油条,此等炸物吃多易伤肠胃,早晨还是食些清淡易克化的吧。”
如许小脸被擦了一圈,暖呼呼的,精神好了许多,闻言没有再说什么。
“师父呢?她起了吗?我去看看她。”
云渐寒微不悦,但没有表露出来,“你先吃,我去看看。”
如许想跟着一起去,但云渐寒将她按住,一定要她先吃饭,说会将青珩叫来一块儿吃,才让她乖乖听话。
云渐寒去了很久,如许快将早饭都吃完了,他和青珩才一前一后地进来。
看见师父,如许眼睛放光,勺子一丢就站起来。
“师父!你吃了吗?快来快来!”她热络地拉着青珩一块儿坐,将早饭都推到她面前,反倒是云渐寒面前,只剩一碟馒头。
“师父,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青珩舀了一口粥,道:“无事路过,正好看见你。”
如许高兴地说:“那正好,我们要在九江看秋水论剑大会呢!反正还有几日,我陪着师父好好游览九江好不好?”
青珩微微一笑:“好啊。”余光瞥见云渐寒,一脸的寒意。
如许想了想,转头问云渐寒,“不过我不熟悉九江,哥哥可有什么好去处?”
云渐寒差点儿来不及收起一脸寒意,低头干咳一声,道:“这儿的城隍庙还算热闹,今日带你们去瞧瞧?那里除了九江特色美食,还有各地的美食。”
这一次拿食物不能诱惑如许了,她淡淡地哦了一声,甚是寡趣,“又是城隍庙啊……各地的城隍庙都一样,都是人,我不想去了……诶!我仿佛听说彭泽就在这附近,我们去游湖吧!”
彭泽虽然也挨着九江,可要过去可就有些路程了。云渐寒并未想过去那里,可如许眼睛闪闪发着亮,便不忍心拒绝,道,“彭泽较为遥远,今日若去,怕是赶不回来,我将马车驾去,多带些吃食,过一夜再回,如何?”
如许想了想,觉得眼下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游湖定十分美妙,若是躺在小舟上,枕着一片湖光水色,仰头遥望星空,可真是惬意极了,便忙不迭点头,“好啊好啊!”
云渐寒这便收拾了东西,买了不少瓜果点心,再细致地带上三床棉被和衣物,带着人出发了。
一路行了大半日,慢慢地赶路,眼看快要日薄西山了,两人才到了彭泽,一眼望去,波翻浪涌,湖水连天,渔舟摇曳,鸥鹭齐飞,真是潋滟水色,不虚此行。
如许站在湖边,感受迎面而来微微发凉的徐风,转身对云渐寒道,“哥哥,这儿真美!”又问青珩,“师父!这里好看不好看?”
微风吹起青珩的长发,发丝飞扬,她目光深邃,仿佛透过这湖光山水,能看到极远极远的地方去。
“好看。”
如许道,“要是我能将在此处有一个家,每天赏景赏湖,你说该有多好啊!”
云渐寒站在她的身后,闻言揽住了她的肩膀,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凑过去在她耳边说,“若是你喜欢,将来在西域我也寻一处这样的湖光水色,作为我们的家,好不好?”
如许耳朵根一红,抬头看了一眼青珩,害羞极了,推搡他一把,急急说道,“我们去游船吧!”说罢往码头跑去。
云渐寒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站在原处看着她跑远,夕阳如锦,红透半边天空,在她身后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无忧又无惧。
他深深看着她背影,忽然开口,“青珩,我等了她十六年。整个九宫……等了她十六年。所以,从今往后,你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