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翩跹见她如此,又说,“无妨的,云先生与我家渊源颇深,云夫人若是不收,倒叫我心里不安了,还是说云夫人没原谅杨妈妈和何妈妈?”
如许只得道,“没有的事,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三小姐盛情了。”罢了将两盒礼物接过,小心地放在桌子上。
息翩跹没有多留,见她收了礼便走了。
如许送她到了门口,瞧着她那精致美丽的马车渐渐远去,若有所思了一会儿,这才进了屋。
云渐寒很快就买了米回来,他瞧着瘦,没想到力气甚大,两大袋米提着依旧健步如飞,很快就将米缸填满了。
如许拿出手帕轻轻擦他的汗,他特意低下头来,免得她垫脚擦汗太过辛苦,嘴角悬着微笑,她个子矮,即便他低头也得垫脚,那么小一个人,一只手就可以抱过来,云渐寒心意攒动,一伸手就将她搂住了,如许不期然被搂住,还未反应过来,紧接着他便亲了下来,片刻又移开,定定瞧着她,“真香!”
说完又亲一口。
如许脸颊蹿红,推了他两把,云渐寒猛一把箍她在怀里,问她:“你是不是趁我出去,故意洗了澡等我呢?嗯?是不是。”
如许按住他要伸进衣服里的手,用力拧他一下,跳开去,云渐寒伸手就要逮,却见她跟个兔子似的能躲,一边躲一边说:“别闹别闹!我有事跟你说。哎呀,真有事……那个三小姐,三小姐来过了。”
云渐寒停下来。
“她来干什么?”
如许指一指堂屋,三小姐送来的珍珠和首饰她可一动没动呢!
太守府。
已是深秋,天气转凉,万物皆萎落,一声梧叶一声秋,百花都残了,唯有枫叶红艳,极目尽眺,犹如红衣披盖,刺目惊心。
息翩跹走到枫树下,那火红的枫叶红得烈艳,同样是枫叶,只要被栽种在太守府里,仿佛天生就带着一股与众不同的优雅。
她伸手摘下一片来,无声凝视着。
容颜如花又如何?还未至枯萎,就已不入人的眼,还不如一片叶子。
她一用力,那枫叶便被碾成碎片。
两个老妈子看着她如此沉默,越发垂头缩脑,目光瞥见有人来了,纷纷一礼:“二公子。”
息翩跹的目光越发冷,仿佛不知身后有人来了一般,动也不动一下。
那专属于女子的窈窕姿态就在眼前,婀娜多姿,恍若流风回雪,即便冷冷不作回应,也不会浇冷人一腔想要触碰抚摸的欲望。
息怀皓深深看着她,目光炽热得仿佛要融化一切,声音却极冷,“你们下去吧。”
息家有三兄妹,大哥息怀皓、三妹息翩跹,或以才华或以美貌远近闻名,只有息怀皓,排行老二,却低调平常,被哥哥和妹妹掩盖住了所有的光芒。
其实三兄妹中,息怀皓才是最像息琛的,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看人时总是冷冷的带着压迫力,再加上那张不苟言笑的脸,越发地不怒自威,让人心生畏惧。
两个老妈妈连抬头都不敢,一齐退下了。
息翩跹脚步声远去,偌大的庭院安静得仿佛空气都要凝固了,脸色越沉,抬脚就要走,然而还没走两步,手腕一紧,整个人被拽得向后踉跄,栽进了息怀皓的怀里。
息怀皓嘴角微弯,声音低沉,“有什么好跑的呢,一伸手就能把你抓住。”他笑得无声无息,仿佛一张看不见的网,将息翩跹包裹得密不透风。
她用力挣扎起来,捶打他的胸膛。
息怀皓由着她打了好一会儿,见她真急了,这才松开钳制,淡淡一笑:“去涌泉巷了?”
息翩跹脸色微红,目光又急又凶,狠狠瞪他。
“与你有什么关系!”
息怀皓笑意减淡,嘴角沉了下去,定定看着她。
息翩跹虽恨他对自己孟浪,却也真的怵他,见他目光沉下去,脸颊的微红褪去,嘴唇微微泛白,下意识地退了半步,警惕地瞪他。
“云渐寒不会喜欢你,他不是那种轻易会被美色迷惑的人,你就是脱光了躺在他床上,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你就死心吧。”
息翩跹脸色红白交加,更加气恨他。
息怀皓似乎很喜欢看她这副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嘴角一弯,又说,“你就算是为了摆脱我,也得寻一个强有力的婆家才是,比如韩家,坐拥整个徐州,兵马强盛,又远离丹阳,我就是想见你,也得费一番周折。”
息翩跹眉头微沉,“徐州韩家?”
息怀皓欺近一步,正好将她笼入怀中,这一次息翩跹没有挣扎,仰头与他对视。
他道,“父亲打算与韩家议亲。若是顺利,很快你就是韩家妇了。”他食指挑起她的下巴,轻轻一抬,略讽刺,“你瞧瞧,到底是卖了个好价钱。”
息翩跹眼底露出厌恶,用力拍掉他的手,然而还没碰到他手指,他就收回了手,甚至退开一步去,神情高冷,“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心思吧,息家抚养你那么多年,不是真的让你来做大小姐的。”
息翩跹怒视他,掉头就走,身后却继续飘来淡淡的声音,虽轻,却有千钧重力,“只要你一日姓息,我们就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