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清冷,如许就披了一件罩衫走出来,他将剑收了,跨步走过去,拢了拢薄薄的罩衫,“怎么起那么早?也不多加两件,眼下入秋了,早晚秋凉,别冻着了。”
如许瞧他满身满脸都是汗,踮起脚尖拿帕子擦了擦他的额头,“怎的起那么早,饿不饿?累不累?”
云渐寒弯下身子让她擦汗,笑眯眯地说,“不饿,不累。”
如许瞥了他一眼,擦了他满脸的汗,却见他身上也湿哒哒,衣服湿出了一块又一块的汗渍,要是不及时擦干了,怕得生病,便说,“我去烧些热水,你洗洗。”
说罢要进屋换衣裳,准备烧水,云渐寒拉住她,“不麻烦,我去井边冲一冲。”
“井水多凉啊……”
“无妨,我一直都用井水冲。”他摸摸她的头发,推她进屋,“赶紧进去穿衣裳。”
如许穿好衣裳出来的时候,厨房里已经在煮粥了,趁着粥还在煮,云渐寒就站在井边冲身子,晨光洒在他身上,更照得他浑身如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更显得他身姿挺拔,不似平时穿着那般看起来单薄,如许一下子想到昨天晚上,耳朵边红得发热,她将衣裳放在一旁,拿着干毛巾帮他擦身。
湿漉漉的水滴沿着他的背脊流下来,微微反射着阳光,如许被晃得有些头晕,飞快擦干了他身子,赶紧将干净的衣裳帮他穿上,脸上总算不再那般热了。
吃过了粥,云渐寒便拉着她往外走,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如许以为他是带自己逛街,没想到竟然进了灵素医馆。
“你生病了吗?”
云渐寒握着她的双手在手心里搓着,“你的手脚总是这么冰冷,我带你来瞧瞧大夫。”
如许垂下头去,很小声地说了句我没事,云渐寒却笑着摸摸她头发,哄着道,“乖乖的,只是吃几服药而已,来。”
替她诊病的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爷子,远近闻名,如许乖乖坐在他面前,依言伸手、伸舌,老爷子目光如炬,看了许久她的脸色,又切了许久的脉,心里有了数。
云渐寒就站在她身边,见老爷子要写药方了,低声对她说,“如玉,我忽然有些口渴,能否去门口买些梅子饮来,我方才过来时瞧见,现在想喝得很。”
这明显要将她支走的借口太过蹩脚,如许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多说,点头嗯了一声,起身走了。
她到了门外,没有走远,安静地站在门边,听里边动静。
虽然被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还能清楚听到。
“小夫人身体极寒,如今年岁小,所以看起来并无大碍,但是长此以往,阴盛阳衰,怕不是长寿之相。好在一切还来得及,只需要多加调理,吃上个一两年的药,会好的,会好的。公子不必忧心。”
“那这两年可会影响生育?”
“这……暂时还是莫要怀胎生子了。”
如许没再听下去,转身走了。
云渐寒问完了想要问的,拿着方子出来,却见如许就在大堂里,她并没有出去买梅子饮,而是蹲在一株滴水观音边,似在逗什么玩耍。
他走过前去,原是一只小猫咪,通体橘黄,胖乎乎的,一点儿也不怕人,喵喵叫着,十分憨态可掬。
他亦蹲下来,伸手在小猫头上抚了两把,问她:“喜欢猫?”
如许点点头,声音轻轻地,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喜爱,“喜欢。”
云渐寒思考片刻,起身去抓药了,如许继续逗猫,似乎被猫儿勾引,浑然忘了要给他买梅子饮的事情。
他很快付好钱,提着几服药回来,蹲下来在如许身边,道,“方才我问过馆主了,这原是一只野猫,他们投喂几次后,便在馆里住下了。若是你想要,便可将它抱回去。”
如许转过头来,眼睛里闪着光泽,像是浓夜里的星光,“真的吗?”
云渐寒忍不住又去摸她头发,笑着点头。
如许一把抱起猫儿,完全陌生的怀抱,橘猫半点也不挣扎,反而十分享受地眯眼,整颗脑袋拱进去,似要睡觉,如许低声一笑,抱着它不肯撒手。
“方才大夫说你只是说身体有些寒,多吃几服药调理,便没事了。”云渐寒原本怕她挂心自己的身体,主动与她说道,没想到如许浑然不在意,只顾着怀里的橘猫,极其敷衍地说了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