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渐寒的目光在水里停留了一会儿,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如许泡了一会儿,水渐渐地有些凉了,但一想到方才云渐寒的话,还有他的眼神,不由整个人热起来,仿佛在一锅开水里泡着,心跳越发如鼓,再也泡不下去,起身擦干身子,便去拿挂在屏风上的衣服。
衣服是云渐寒新找来的,十分贴身,她穿上亵衣亵裤,正要去拿中衣,衣服那一端似被什么勾住,怎么也拽不动,她使了使力,那衣服竟然反而活过来一样,主动掉到另一边去了。
“阿寒?”她试着叫了一声,对面无动静,她捂着胸口探出脑袋去,眼前陡然一暗,整个人突然被抱住,对方力道极大,竟能将她整个儿离地抱起来,几步走到柱子边上,按着她在怀里亲。
如许陡然失去安全感,双手抱住他的脖子,趁着他亲吻的间隙喊他,“阿寒……阿寒……”她本是想叫他停一停,这才三日未见,怎就急成这样了?却不想从他们离开丹阳到现在,一路行军,两人同床始终未曾越雷池一步,至今有小一月了,怎能不叫他贪着想着。
她一声声阿寒地叫,犹如窗外融人暖的春光一样,暖烘烘的,又娇滴滴的,入了云渐寒的耳,仿佛在催促他一样。此刻她上身只着了一件亵衣,带子早就开了,露出里边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只一眼便叫云渐寒呼吸一滞,动作越发孟浪起来。
如许呼吸越发急促,一开始还绷着理智,后面就紧紧攀着他的身子,随他折腾了。
窗外的天色慢慢暗了,夜色益发深沉,月上柳梢头,又上中天,渐渐地西沉,屋内的动静才慢慢歇了。
如许乏得狠了,早就睡着了,枕着他的手臂,睡得深沉。云渐寒伸出手指描着她的眉毛、眼睛,沿着脸庞,最后落在她嘴唇上,轻轻地一点,便伸进去,温软顿时包围住了他的手指,就像被小猫含住一样。
他就那么深深看着她,亦不知何时慢慢睡去了……
昨夜虽累极,但如许还是早早地就醒了,抬眼看天还未大亮,便欲再睡一会儿。门外却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有人叩门,“大人,云大人?您醒了吗?”
云渐寒在第一声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就睁开眼了,几乎立刻就坐起来,声音清冷,没有半分刚睡醒的懵懂慵懒,“稍等!”
他转过身来亲了亲如许的额头,飞快道,“我先起,你再睡会儿。”
如许点点头,闭上眼睛继续睡了。
云渐寒穿上衣服,怕人等着,连头发都未梳就开了门,对方忙附耳小声说,“找到陈俞了,但是他已经被杀了。”
清河从前几日就开始戒严,官道上无人来去,所以陈俞一家的尸体被发现得有些迟,是他们搜索的时候才发现的,发现时四十三具尸体已经被乌鸦啃食过,尤其陈俞,死前时两眼暴突,所以死后一双眼睛都已经被啄烂了,黑洞洞的甚是可怖。
云渐寒闻言皱了一下眉头,“尸体呢?”
“都运回来了,就放在城外,大人可要去看看?”
云渐寒沉默片刻,回头看了一眼如许,本想叫她亲眼看一看仇人的死状,可那陈俞死得太恶心,怕吓着她,便打消了让她一起去的念头。
“等我一会儿,我同你一起去看看。”
如许虽闭目睡着,但耳朵极利,他们的对话一字不差地落入了耳朵。她原以为云渐寒会叫自己一起去,没想到他简单做了梳洗,只叮嘱她好好在屋子里等自己,便一个人走了。
待他走后,她便无法再睡下去,起身穿上衣裳,也不作梳洗,就那么打开窗子坐着,一动也不动。
陈俞已经死了,清河已经被攻下,一切都结束了……
云渐寒快步赶到城外大营,陈俞和他的两个爱妾,以及四十个护卫的尸体就陈在营地门口,每一具尸体都有被乌鸦啄过的痕迹,尤其是五官和伤口处,已经无法看了。
负责验尸的军医道,“虽然尸体的伤口都被乌鸦破坏了,但还是看得出所有人的致命伤都在脖子,是被一剑割喉而死,剑锋极利,是个高手所为。”
云渐寒蹙眉沉默,蹲下去查看每个人的伤口。
那些人身上除了喉咙的致命伤,没有别的伤痕,也就是毫无反抗之下被杀的。能将四十个护卫杀得毫无反抗之力,可见杀人者功力极深。
云渐寒忽然想到了诸暨王家的灭门惨案,内心一突。又是桃源境……难道陈俞和诸暨王家有什么关联么?
他站起来,目光有些冷。
“既然有人替我们动手了,倒省事。去,将陈俞的尸体挂在城门口,曝尸示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