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刺里忽然冷光乍现,有强大的剑气破空袭来,直逼云姬所在,如许脸色大变,急急扑过去。
然而云姬拉住她,看似轻巧,却将她牢牢钳制在身后,她长袖轻拂,袖风所及,那势如破竹的剑气便犹如腐木一般,摧枯拉朽地消散了。
只见院落另一角,云渐寒手中的剑寒光冷冽,正是如许的寒鸦。他盯着云姬,并不似旁人那般轻易惑于她的容颜。
“云姬?”
如许害怕极了,却被她钳制着不能阻止,心下大急,“师父!你不要伤害他!”
云姬眉眼复又含起淡淡的微笑,声音好像清音玉露,微微泛着凉气。
“云渐寒?我倒是常常听怀扬提起你。”
云渐寒默了默,“怀扬身边的女人,是你?”
云姬笑而不语。
如许听不大明白,只担心他们打起来,以云渐寒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和云姬相抗衡。她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焦急不已。
“师父……你别伤害他。”
云姬微一偏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却没有理她,转头与云渐寒说道,“方才你一剑劈来,可曾想过会伤了神灵?”她为如许起名为神灵女,这一声神灵,唤的便是她。
如许忙说,“不!师父!他不是有意的!”
云姬回头看着她,拂平她微微乱了的发,目光温柔而慈善,“好孩子,你一心护他,他却只在乎自己的感受,何曾为你考虑过。”
云渐寒怒道,“云姬!你不要挑拨离间!”
她转过身来,笑意减淡了,“云渐寒,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神灵,可是瞧瞧你都做了什么。没有你,她何苦一个人孤独地住在这个小县城?”
如许道:“师父!我是自愿住在这里的!和他没有关系。”
云渐寒眼睛眯起,“云姬!小许为何会躲我在此,难道和你没有关系吗?”
云姬缓缓松开了如许,眼底里浅浮的笑意彻底没了,“你说的没错,神灵是因为你我才纠结摇摆,只能选择逃避,只要你我没了任何一个,她就不需要纠结了。”
如许脸色霎时苍白,要去抱她的手臂,却被她一掌推开。她一掌看起来并不重,但逼得如许连退十几步,撞在墙上。
“师父!”
云渐寒一剑劈去,他内功极为深厚,犹如劈山削崖,如许即便站得远,也能感觉到剑气就像海上巨浪一样绞面而来,然而云姬不过袖手横扫,便化解了所有的剑气。她虽无剑,但早已到了以气化剑的境界,云渐寒即便拼尽全力,也无法伤她半分,反而被她逼得连连后退。
铮地一声,犹如琴弦绷断之声,是寒鸦剑脱手而出,在半空中打了几个圈,一剑插在地上,深入地隙十寸有余,来回嗡嗡摇晃着。
如许什么都顾不得了,大喊一声阿寒,冲过去挡在他们中间,死死抱住他。
云姬势如破竹般的拈花落神掌生生止住,掌风在她身后犹如春风吹过桃花岸,悄然弥散开去。
云渐寒站在原处,被如许死死抱着,脸色是苍白的,方才若是云姬停手稍微慢一些,她就死了。
云姬袖手拂风,冷笑连连,“云渐寒,杀死你就像杀死一个蝼蚁一样简单,你用什么来言说爱我的神灵?”
云渐寒又恨又怒,瞪着她。
如许面对着云姬,挡在他们中间,“师父!你不要伤害他,只要你不伤害他,我会离开他!我会乖乖听话的!”
云渐寒怒喝:“小许!”
云姬一声叹息,声音极冷,“神灵,你让开。”
如许警惕地看着她,一动也不动。云姬对云渐寒道,“你若心中真有神灵,就不要让她为难,不要让她为你挡剑。”
对一个男子来说,让心爱的女人为自己挡剑,那是自己的无能。云渐寒牙根紧咬,拽住如许的手,狠狠往边上推开。如许整个人都是软的,被推得一个踉跄,还未来得及跑回去,云姬袖手一拂,便有无形的剑气困住她,几乎令她动弹不得。
她分明看到云姬掌中渐起风石,将周围的沙土尘埃都隔空吸纳,那是拈花落神掌的起势。拈花落神掌,顾名思义,是连神仙都能诛杀的。
她脸色惨白,眼泪落下来,哀求道:“师父!不要!”
掌风犹如平地骤起狂风,呼啸而去,云渐寒亦提气相抗,但是他的那点内力与云姬想比,不过杯水车薪……
方寸不过十来步的小院子里,气劲如风卷残石一般激荡,好似要将一切都摧毁殆尽,然而那气劲霸道,却在距离云渐寒一寸的地方生生止住,所有的力量在一刹那消散,似花开雪落般地消弭无形……
云渐寒愕然地看着云姬。
如许冲破封住自己的剑气,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却不敢去云渐寒身边,跪在云姬身后,抱住她手臂哀求,“师父!放过他吧!我跟你走!”
云姬却不为所动,盯着云渐寒,目光冰冷,道:“我不杀你,因为神灵会伤心。”
云渐寒紧紧抿嘴,瞪着她一言不发。
“但是你愿意为了神灵不要命。”她忽然笑起来,眼底如桃花开遍,漾开一丝丝笑意,“我亦愿意将她亲手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