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荀皱眉,目光深沉,语气冷了下去,道:“小四,你找我来,就净说些没用的话?”
小四见状不对,忙道歉,又气打不出来的说:“琬莹在外等你这么久,刚刚才到,衣服都湿了大半,你现在不出去关心一下她吗?”
“她怎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薄情?”
魏荀的眼里掠过烦躁,脸上的温润消失殆尽,但教养不允许他做出破格的举措,进而他只是烦闷的扯开领带,敛眸一针见血道:“你喜欢她就果断点,不要在我面前婆婆妈妈的。”
小四脸色铁青,差点原地跳起,语气难掩激愤:“我是在帮你!不然你去高森干什么?你别告诉我,不是为了会会老丈人,也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那个女孩!”
魏荀情绪不高不低,取出一沓的资料信息,转动着圆珠笔在纸上标记着,口吻不变:“首先为了工作而已,有位病人在这所学校,其次为了赚钱。”
他头也不抬,就像个冰冷的机器一样,效率高且没有多余反应,专心致志动笔书写。
还真是为了工作需要,小四心生悔意,很惭愧的搔了搔头道:“我先去给她递衣服了,你忙完可以趴会,提前给你开的房间,地方也是专门为你布置,好休息休息。”
“恩,去吧。”
门被合上,魏荀盯着纸张的眼怔了半会,这是有史以来他为数不多的走神。
至于她,总能给他带来一些出其不意的惊喜。
有时候乖得不成样子,恨不得把月亮捧给他,恨不得对他掏心掏肺,有时候又很俏皮甜美,会做些古灵精怪的动作。
会对他哭,对他肆无忌惮的笑
他手搭在纽扣处,唇角上扬无意扯出个淡淡地笑,低喃道:“真是稀罕。”
袁霏霏被激昂的音乐惊醒,醒来第一时间摸了摸旁边,空荡荡的,她逛了一圈,除了一桌子玩得醉生梦死的人,都没有他的身影,找了许久没有寻到。
他就像无法捕捉的水汽,而她正是快要烧沸的水壶,还未抵达沸点,就要提前降温。
最后还是小曦姐帮了她,“他应该是去里间了,以前我们玩的时候,经常见不到他影子。你直走,然后左转会看到一个花盆,再往右的第二个房间就是他所在地。”
袁霏霏敲门,没人,随后她轻手轻脚的拉开门,偷偷地觑了一眼,迈着怪异的步伐走了进去。
魏荀背对她,双臂载着头部,似乎睡着了。
房间内只能容下几人,而他就近在眼前,可能思念无故作祟,她揉了揉他干硬的发质,挨着他蹑手蹑脚坐下来,手脚早就回暖,还在不断升温,她就这样静静地看他坚毅的眉宇、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唇瓣。
她摸得极其小心,害怕他猝不及防就睁开了眼,就像电视剧里上演的狗血剧情,最后可能会对她退避三舍。
这不是她想要的,因此尽可能把力度放到最低,微乎其微。
上了把手瘾后,她趴在他的对面,就这样岁月静好,悄悄地看他的睡颜。
俗话说得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温暖的气息中,她就像昏睡于温柔乡里,做了个梦
那段时间,魏荀不仅要承担她的医疗消费,还要忍受她易爆易怒和令人生厌的抑郁情绪。
而躁郁症让她觉得生命不是在死的路上,就是已经处于休克的状态。他为她制订了合适的医疗看护和监督计划,会定时陪她散步做检查。
她就像一条伤痕累累的鱼,被命运活生生拔了鳞片,一旦咸咸地海水拂过定带着刺痛感,而他是过滤盐的网,为了滋养她干涸的灵魂,不惜费神费力。
那天,她很主动的钻进他的怀里,而他顺势抱住了她,脸庞温润如玉,声音低沉如夜,“怎么了?”
“究竟为什么喜欢我呢,又到底喜欢我哪点呢?”这类问题,她问了很多遍,但他从未正面给予给她回应。
魏荀眸光微愣,果然答不上话,可以说是一次又一次的难到了他。
袁霏霏无声叹息,抬头望天,目光连绵如远处深邃的山脉,低喃道:“那如果有一天,我频繁发病,连我自己都不能忍受的痛苦,你真的不会离开我吗?”
“有多痛苦?”
袁霏霏双手握紧他,靠在他的肩上,眉眼温柔:“感觉自己就像旋转的机器,竭尽全力的叫喊,可惜没有人听得见我的声音,然后我身上都染上了腥臭的血味,还有血液糅合着如烂泥般的肉粒抚在地上”
他一直保持着温柔的笑,轻声调侃着她:“你的想象力一向丰富,不愧是插画师。”
袁霏霏看他的时候永远难掩期待,就像长不大的小女生,甜美的脸蛋上掠过俏皮的笑,“我说真的,万一那天我想不开了,真的离开这个世界,你会不会记得我呢?”
他沉默了半天,才缓缓对她说,“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妻子。”
魏荀:“不管你怎样疯,砸坏一屋子的东西,拆掉这栋房子,扔了我们的婚戒,你的身份永远不会变。”
袁霏霏倚着他的头,滑落至他坚硬的胸膛上,柔声道:“那你比我先老去,我又该去哪找你呢?”说着,她的脸庞闪过失落,“以后我可能会记忆退化,忘记你的样子,忘却我们的过往,即使这样,你也没关系吗?”
魏荀:“没什么,我命还很硬,带不走。真要让我比你先走,我肯定不想你在这受苦,到时候跟我一起走吧,前提是你要好好活着。”
魏荀:“只要我还在,你也不要忘记坚持。霏霏,不管世界如何对你,一定要记得爱你自己。”
“好,我听你的。”
魏荀:“无论发生什么,我不会弃你而去,你的不安实属没用。但哪天你真的找不到我了,可能我化成了深冬飘着的雪花,继续护着你。”
她捧腹大笑:“看来你不擅长说情话呢,文绉绉的。“说着,她好奇的抬眸问道:“为什么是深冬呢?”
他面不改色,柔和的眼神无限延伸,紧了紧握着她的手,道:“你的出生日。”
她慵懒的攀附着他的脖颈,眯着眼笑道:“放心吧只要我不想,这条命谁也夺不走哦。”
“为了你,我会努力的”
世界在这刻崩塌,像被分成了积木块,再次重组,拼凑成了新的画面,随之而来类似电流一样的波动。
一个似血一样的黄昏,温柔的霞光铺满天际,成排立着墓碑,唯一不同的是左上的墓碑字迹清晰,刷着新漆,同旁边铺满尘埃、无人打理、早就杂草丛生的地域格外不同,显得肃穆又莫名伤感。
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悄无声息来到新墓那,放下几束娇嫩的桔梗花,眸光内敛深沉,他目光温柔得引人无限遐想,低喃着:“对不起,我不是勇敢的人。”
他急促喘息,额头的溢汗让他看上去有些狼狈,但他至始至终都不忘擒着笑,目光柔和,“让你久等了,路上堵车了,我干脆跑着过来的,现在才对你说出这句话,不知道你还能听见吗?”
他长久凝视着天空,那里除了几朵美丽的云彩,别无其他。他的目光是数不尽的眷念,扯了扯唇角露出苦涩的笑,低音动人:“霏霏,我爱你。”
“你一直问我,为什么总会维护你,喜欢又会有多深,至于有多深又有多长,可能是从你的头发到脚趾吧。”
袁霏霏从梦里醒来,手指不自觉轻颤,眼角隐约发痒,有人好像在摩挲着她的眼。
“醒了?”
她还有点迷糊,听到这声熟悉的腔调,那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抬头屏气凝神注视着他,想到那个梦,有些恍惚,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出去吧。”
她忙不迭的站起身,弯腰道歉:“对不起,打扰到了。”
“不是,他们要去别的地方玩,你要去吗?”
袁霏霏接过他的纸巾,发现眼睛湿润,连鼻尖都是酸酸的,她眉眼弯弯的笑,应道:“好呀。”
“任何人都不值得你落泪,女孩也要少哭。”
面对他,她无故紧张:“刚刚睡着了,我哭了吗?!”
“恩。”
袁霏霏:“”
她看了眼时间:2040
不真实,她还以为已经半夜了
随后,一众人浩浩汤汤去玩了体感游戏机。
袁霏霏坐在椅子上,戴着头盔和相关眼镜,过了一会,眼前爬来一只怪兽,兽毛沾满了血斑,散发出赤红的血光,不断朝她吐出恶心的唾液,而她无处躲闪只能到处逃,下一秒,只见那怪兽凶残的下颚挂着血肉,血盆大口就要将她吞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的叫声惊天灭地,下意识去探寻小曦姐的手,当掌心不再空空,终于紧攥到一只手的她,又是拍又是摸。
触感有点硬,不软不柔,不像是女孩的手。
袁霏霏闪过狐疑,但由于太紧张,她已经分不清现实和虚拟世界。
焦灼的气氛里,那种接近死亡时的求生欲,让她很快投入状态,没弹没抢的状态下,只能无厘头的跑跑跑。
等她玩得精疲力尽,小曦姐送她回了家。
路上她偏头靠着前椅,道:“谢谢姐带我出来玩呀,刚刚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一个劲拍你的手。”
“什么?你拍我了吗?”
袁霏霏一脸茫然加惊愕:????
把我写笑了红红火火
之后会带入记忆,要不然很容易看得不明不白的。
里面我加了几处伏笔,看不懂是暂时的啦
快乐每一天霏霏冲冲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