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雪后,生活看似又回到了原来的模样,大地干干净净,找不到雪花的踪影。
打架通报也渐渐被别的海报遮去了零星,各个专业的学生先后进入考试月,基本上也没有人再关注。
热度消亡的比庄露想象得快。
而庄露心中却像是插着一根刺,这根刺让她坐立睡醒都难以安稳,她越不想去想它,它就越要彰显自己的存在,看着专业书时,字里行间都是两个大字——“渣男”。
这股子愤怒,终于在考完最后一门专业课,在食堂看见依旧呼朋引伴的那个章坤荣的大高个兄弟时,到达了顶点。
有些人会反思,会懊悔,会后悔,可也有很多人他漠视,他忽略,他遗忘。
就像是校园欺凌,那段时光只会被受害者铭记,甚至影响他的一辈子,而欺凌者只会在回忆中美化自己,甚至于忘记曾经自己的恶行。
一想到这里,庄露觉得自己不能再忍了,她没什么好办法,唯有一条路——以暴制暴。
她开始早出晚归,准确把握于鹄、章坤荣及那个大高个兄弟的行动轨迹,来去匆忙,像是被攥上了发条。
最先察觉她不对劲的是吴念熙,庄庄今天都没和自己说上几句话,以往都会陪她吃饭,现在都说有事......
吴念熙忍不住皱起眉头,思绪却滑向了一个人,她心中嘀咕:总不会又是那个温卓吧!
一想到庄露曾经喜欢过温卓,吴念熙便感觉到极其不舒服,她说不清这种不舒服来自于那里,最终只能归结为庄露这个好的人,配温卓这个伪君子实在浪费,不行!她不能让这种“人间惨事”发生!决不能让庄露被这种男人骗了!
给自己找了个道德制高点和行为出发点的吴念熙也开始了她的计划,先跟着庄露看看情况。
当庄露觉得时机差不多,穿着利于运动的宽松卫衣,大清早缩在章坤荣去图书馆必经的南山小道上时,没等来章坤荣,先等来了娇娇柔柔的吴念熙。
“你怎么来了?”庄露疑惑,“我不记得你有晨跑的习惯呀!”
吴念熙其实很聪明,一看见庄露做贼一样蹲在草木中,便知道自己想岔了,随即就联想到了真相,心惊肉跳,“你能打得过吗?”
主要是吴念熙没见过庄露之前救小黄和温卓的场景,傻子一样一头进了拳馆,三下五除二撂倒一圈黑西装男人们,这种傻乎乎的没有任何谋划的行径,彰显她实力的同时,也说明一个实打实的道理——任何计谋在绝对实力面前,不堪一击。
庄露摸了摸满脸担心的吴美人的小脑袋,看着她微微皱起的眉,弧度也是那么好看,“你信我,我其实打了很多年的拳了。”
原本,庄露还想着需要花费些口舌,正绞尽脑汁想着这句开场白之后,自己要列举那些论据来论证这个真相。
却不想,吴念熙的眉毛虽然没有松开,却是无脑相信她。“那好,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说罢,便迈着她纤瘦细长的腿跑开了。
冬日南山落叶满地,吴念熙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像是藏匿其中的小白兔。
庄露愣了愣,看了眼时间,便缩回到了原来找到的据点,静候章坤荣的到来,让他感受一下社会的毒打。
可很快,吴念熙就回来了,她小心翼翼叫了声庄庄,因为奔跑飞扬的一根小呆毛还翘在脑袋上,然后就蹑手蹑脚迈过杂草往据点走。
庄露看她那一身干净簇新的羽绒服,忍不住小声叮嘱:“小心点,看着点下脚的地方,别摔了。”
等吴念熙安全到达,她有样学样蹲在庄露身边,白皙娇嫩的小脸上都是奔跑之后的红润,粉粉的像个大桃子,可就是这张好看的小脸上出现了一种反派笑容,她从背后掏出一个大的黑色袋子,“套头打!别被发现了!嘿嘿!”
这一瞬间,庄露明白了什么叫高山遇流水,伯牙与子期!什么叫做志投道合!
她郑重得接过黑色袋子,端详了一下,“好!到时候我先上去套头,你补位!”
“好!”吴念熙攥了攥她的小拳头。
章坤荣一月初有公务员考试,他需要去图书馆占座,又逢考试月,座位千金难求,只能越起越早,为了赶时间他还习惯走南山过,今天本想着和以往一样,快速走过南山,却不想突然一个人影闪过,紧接着腰间传来剧痛,一个冲击力让他往路边歪倒过去。
他正想忍着痛抬头看清是哪个王八羔子偷袭他,迎面就是一个黑色袋子套了下来,再接着,他就迎来了“拳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