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个妃嫔生的还和太子不相上下。
当年皇太后没少给司玄下绊子,敏妃暴亡之后,皇太后几次都对司玄下手,然而司玄还能顺顺当当到现在,把先皇太后熬死了自己还活着的原因,一是司玄自己机智,每次危机都能躲过去,第二个保命的原因就是司景一直护着他。
有点像是汉惠帝和如意的意思。
裴溟回想往事入了神,直到有人帮自己挡住了炽热的阳光,才发觉练兵已经结束了。
他抬起头,脑袋上的树叶被晒得无精打采,耷拉在他发间,仿佛在控诉他有病的行为。
帮他挡住阳光的好心人司玄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微笑起来:“头上戴的什么东西?”
裴溟道:“刚才惹了殿下生气,现在带着草标来卖身赔罪了,希望殿下把我买了,我什么都会。”
“哦?”
“就算有我不会的,我也可以现学。”
“那你最擅长什么?”
裴溟从善如流道:“最擅长当个祸国殃民的妖妃佞臣。”
“不错。”司玄弯腰拔了裴溟脑袋上的叶子,“暮潇如此装扮,倒像是蝴蝶栖于新叶。”
裴溟张口就来:“蝴蝶不沾花,斗胆想落在梧桐树上。”
“梧桐树是谁?”
“自然是殿下。”裴溟起身,锤了锤腰,“殿下放心,陛下派我来,不是监视你,多了我也不能说,你和沈鼎廉朔刘平疆一起悟去吧。”
“至于试探么……”裴溟笑道,“是我自作主张,殿下,你可以不防着陛下,但是可以防着我。”
说罢他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扬长而去,留下司玄自己站在墙下微笑,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裴溟走远后,司玄垂眸,将叶子放在唇边,然而吹了一下,发现不成曲调。
叶子已经蔫了。
司玄将叶子随手扔在地上,风一吹,也就不知道吹到哪里去。
裴溟对司玄稍微透露了自己算是他那边半个人后,就看见廉朔颠颠跑来找他,问他要大黄叫声的规律。裴溟大笔挥就,就把懒洋洋的猫也交给他:“这猫擅长潜伏,也擅长游走,来去无声,猫狗互相知晓对方意思,一起带着事半功倍。猫可以潜入敌军后方,打探情报,狗么,可以迅速找到伏击者和□□粮草一类的东西,都交给你了。”
廉颇叹为观止:“这种御兽之术,我只在志怪小说和六不知老人的故事中听到过。”
他顿了顿,旧事重提:“你真和六不知老人没关系?”
裴溟道:“你要这么问,那我告诉你,我是六知太傅。”
廉朔:“……啊?”
“知情、知愁、知怨、知喜、知爱、知美人。”裴溟道,“凡人而已。”
廉朔沉默片刻,忽然道:“裴太傅,我有些看不懂你。”
裴溟大惊失色:“我要是让你看懂了,我还怎么在朝中混呐!看不懂是正常的。”
廉朔再一次被气走,裴溟乐呵呵地回了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琢磨司玄一早就定好的战术。
战场风云总是瞬息万变,快速出击,随机应变才是正道。
他闭上眼睛,安静等待明天的到来。
明天还没来,晚饭先来了,裴溟刚吃完饭,云王又跑过来,非要也上前线。
裴溟看冷眼看他口口声声说要为国出一份力,琢磨着这个云王是不是脑袋被驴踢过。真以为有他二哥在,他就绝对安全?就想借这个机会抢点功劳?
司玄一口回绝,司昙仍然不依不饶,司玄的眼睛就瞄向了裴溟。
裴溟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司玄温柔一笑:“太傅是文官,不擅长武艺,若三弟你能赢过太傅,我便让你去。”
被不善武艺的裴溟打败过的刘平疆:“……”
廉朔立刻道:“不错,太傅我们都不想让去呢,他可是我军最低底线。”
裴溟见司昙跃跃欲试,只能无奈起身,两人站在院子里,司昙还拿了把花里胡哨的剑,二话不说就向裴溟攻来,裴溟漫不经心一抬手,躲过那没什么章法的一剑,随手一拳,接着来了一腿,直接把云王踹了出去。
只是太过漫不经心,没看清方向,偌大个云王就叽里呱啦乱喊着飞向本军元帅。
司玄唇角一弯,抬手接住司昙,没等司昙反应过来,手起掌落,直接把这个祖宗劈晕了。
“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位衣冠禽兽道貌岸然吩咐道,“还是趁机打晕了好,平疆,带人去把云王殿下绑在床上,门窗上锁,再派几个人门外看着。”
裴溟道:“等等。”
随即他快速回房,拿出几炷香,交给刘平疆:“他若是中途醒了也不好办,小兵未必敢拦他,这是迷香,一直点着吧,对身体无害的。”
刘平疆拖着司昙的后脖子,给裴溟竖了个大拇指:“兄弟,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