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春侯府人仰马翻,林月娘高喊着让人请大夫,又指挥下人去烧水。
宜春侯再如何好歹也是殷序的爹,殷序哪怕与他再无父子感情,也得尽尽做儿子的责任。所以殷序凑过去道,“我先把爹背屋里去。”
不等他上前林月娘便拦住他,脸上的焦急根本藏不住她的喜悦,“二公子马上要入赘的人了,快去回房歇歇,你爹这里有我照看便好。”
殷序微微皱眉,林月娘又道,“而且侯府是为何吐血晕倒的你也清楚,万一看见你再动怒,那可怎么得了。”
“我清楚?”殷序看着她冷笑,“你倒是说说是为何吐血晕倒?”
林月娘很想说是被你气晕的,可看着殷序阴测测的目光又不敢说了,索性转过身去挡住殷序又唤来殷烈,“烈儿,快把你父亲背到房里去。”
殷烈今年只有十四岁,人长的并不壮实,一听这话顿时苦了脸,“娘,我……”
“快点。”林月娘打定主意让儿子表现这一回,直接拽着殷烈让他蹲下背人。
宜春侯这些年养尊处优身子胖了不少,一压在殷烈瘦弱的背上直接将殷烈压的往前趴去,宜春侯也因为下人没扶稳又摔回地上。
好在这一摔将人摔醒了,宜春侯目光四处探寻,“殷序呢?”
林月娘指了指站在一边的殷序道,“二公子在那儿呢,侯爷您别生气,二公子不是故意的。您可千万别动怒。”
宜春侯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走到殷序跟前瞧着他表情并无变化心中有了猜测,他颤抖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殷序嘴角噙着一抹讽刺的笑意,“赐婚的懿旨我不知道。但是入赘云国公府这事儿我知道。因为这事儿是我亲自跟乐平郡主提的,也就是说我自愿入赘。”
啪
宜春侯一巴掌甩在殷序的脸上,殷序的脸瞬间肿胀,嘴角流下血丝。
“侯爷!”林月娘一声尖叫上去抱住还要再打的宜春侯,“侯爷不要再打了,皇后懿旨已下,再打也无用啊。”
宜春侯听到这话捂住胸口踉跄几步,觉得眼前发黑,他指着殷序咬牙道,“我、我没你这样的不孝子。”
殷序微微叹息,自嘲道,“说的好像您当我是儿子一样。”
“逆子!”宜春侯大怒,四处寻找他惯常用的鞭子。
“爹,鞭子。”殷烈非常有眼色的将鞭子递给宜春侯就退到一边,兴致勃勃的准备观看老爹揍老哥的戏码。
宜春侯推开林月娘,将鞭子扬起,恨声道,“我今天就是打死你,也不会让你去入赘!”
这对殷家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宜春侯纵然不在朝堂也受不得这样的屈辱。这事一出,满京城的人都该嘲讽殷家无能丢脸。
即便是清贫人家都不会轻易让家中男丁入赘,又何况他们殷家。
他们怎么敢!
他的长子年前刚死在战场上,如今竟合起伙来欺负殷家,让殷家如今唯一的嫡子入赘他的死对头家中做上门女婿。
宜春侯越发气愤,鞭子狠狠落下。
以往宜春侯鞭打殷序,殷序从不还手,甚至都站着不动让他打。
然而这一次宜春侯鞭子尚未落下便被殷序一把抓住。少年俊俏的脸上满是讽刺,“爹,这十几年您还没打够吗?”
宜春侯浑身颤了颤,十几年吗?
殷序笑道,“您没打够,但是被打够了。十几年了,您遇事从来只听这女人的一面之词,将过错全都压在我的身上,对我动辄打骂,我后背上都没处好的地方了。好了,现在我去处已经定了,你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吧,祝你们家庭幸福美满。”
“二公子,您这话诛心啊!”林月娘像受了莫大的屈辱,捂着胸口悲切道,“妾身自打嫁进殷家哪日不是殚精竭虑,二公子一句话是将妾身的一切努力都抹杀了吗?”
“当然没有抹杀。”殷序轻飘飘的瞥她一眼,“你好歹为父亲生了个也不知道像谁的儿子呢。你好歹哄着我父亲打了我十几年呢,劳苦功高呢。”
他看向气的直喘粗气的宜春侯道,“爹,我这入赘是不是得准备嫁妆啊,麻烦您将我娘的嫁妆准备准备,到时候我一并带到云国公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