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你要记得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过度操劳,累坏了身体就不值得了。”
“娘放心,我心里有数。”柳依依有些感动,刚刚自己的愤怒,林惜并不在乎,她最在乎的还是自己的身体。
柳依依亲热热的陪母亲说着话,把带来的补品一一拆开,浑然不知窗外人的震惊。
二姨太用帕子捂住嘴,眼前全是那些在日光下折射出耀眼光辉的大洋,心中具是贪婪。
她才不信柳依依能弄什么刺绣挣这么多钱,她又没什么哄骗男人的本领,没准这钱就是从余家偷的。
老天既让她知道了此事,就是让她跟着分一杯羹的。
二姨太带着人悄悄退走,一走到僻静的角落,就兴奋的吩咐道:“派人盯着,等柳依依再回来,赶紧儿的告诉我!”
“是。”
柳玲自幼不喜柳依依,就是讨厌她身上那股天真劲儿,整日想着离开柳家,也不想想,她舞女出身,纵然没有卖过身,但在那些人眼中又有和区别?
哪怕她现在嫁人了,余家也只是拿她当笼络权贵的工具与跳板罢了,否则谁会让自家新过门的儿媳,跑一群男人面前唱歌跳舞。
余家花的那一万块钱聘礼,是要从她身上得到十万、百万的。
没把她利用尽,她竟想着离婚?
可笑!
柳玲也吩咐了自己丫头盯着点,等柳依依再回来,就告诉她。
她冷笑一声。
妹妹不懂事,好歹她也是做姐姐的,当然要告知番这世上的残酷。
柳依依和林惜说了一下午的话,再回去,应付起歌舞厅那边的事更加敷衍,回家后每天只睡上三四个小时,没日没夜的绣。
余萧劝了两次,见她不往心里去,照旧我行我素过了两天,卧室的油灯就换成了亮堂堂的电灯,柳依依晚上再绣,眼睛都不疼了。
她再次感叹:“余萧你可真是个大好人!”
余萧听到这话儿,头也不抬的翻过一页书:“绣娘最重要的就是一双眼,你好了,我才能赚更多钱。”
气的柳依依改口骂他奸商!
一回生,二回熟。
这会柳依依花了大半个月的功夫就绣好了,余萧把一百二十块大洋给了她,又带回来了几个订单。
柳依依一想到能拿到的钱,就干劲十足!
又过了二十来天,把几个订单处理好,一数,她竟然有了四百多块大洋了,简直就是天降横财。
她正想着下午带着钱回趟柳家,余三太太突然把她叫过去,她是柳依依的正经婆婆,这还是成亲后第一次派人喊她,弄得柳依依去的路上一颗心七上八下,还以为是自己暗地里的刺绣叫人给发现了。
余三太太信佛,出来见她时刚从佛堂出来,身上一股檀香味,面容也颇为慈祥的问道:“依依来了。坐吧。说起来你嫁进余家将近两个月了,这还是我们婆媳第一次聊天,实在是我最近太忙,一时没有顾上。怎么样?在余家待得可还顺心?”
“很好。”柳依依谨慎地答道。
余三太太抿了一口茶:“那余萧对你如何?”
“余大……”柳依依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微微低头,做出羞涩的样子:“余萧,也很好。”
“不必拘谨。”余三太太转着手里的佛珠:“你嫁给了余萧,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们夫妻感情好,我做母亲的也高兴。只是依依,你现在身份不同,应该知道,为人妻,这可不是轻飘飘的三个字,而是要事事为丈夫筹谋,时时为丈夫打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是。”柳依依察觉到接下来才是余三太太的主要目的。
果然,余三太太和她说够了家常,终于说出了今天喊她来的目的:“你应知晓,余家下一辈儿,只有余萧一个男丁,将来余萧这些家业与百十口人都要交到他手里,仰仗于他,他与经商一道天赋不凡,却偏偏想走歪路,去做个读书人!”
柳依依为余萧辩驳:“余萧喜欢读书,您该为他开心才是!”
余三太太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火气:“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时代?那时候读书人还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现在呢?朝廷早就没了,读书?读书还有什么用!挣不来银子,更挣不来前途!放着家产不管,等着被人瓜分吗?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和他爹百年后有何颜面见余家的祖宗!”
余三太太之所以这么久才找柳依依,就是看出来自己儿子虽然一开始不喜欢这门亲事,但后来看起来还算恩爱,刻意让他们夫妻培养感情了。
毕竟儿子大了,爹娘的话不听,枕边人的话总是要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