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温润的声音如泉水声般响起。
柳依依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到余萧,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打了个哭隔,哽咽道:“你……你怎么,怎么会到,嗝,这儿?”
“和朋友一起来,顺便进来看看。”
实际上是余萧从昨晚离家后一直心烦意乱,找那几个狐朋狗友打发时间,奈何他们几个不当人,拿他取乐子,天一黑,就嬉皮笑脸地问他怎么还不去接他的小媳妇儿,不怕被人欺负了吗?
余萧被吵得烦了,起身就走,结果等车停了,才发现自己让司机开到了歌舞厅,犹豫许久,还是进来了。
结果就看到成了个泪人的柳依依。
糟糕,还真像是被人欺负了。
他递给她一方手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爹死了。”
“要是他死了倒好了。”柳依依又是一个哭隔:“是我的四百块大洋,没,没了!哇!”
余萧:“…
余萧哭笑不得,蹲下来和哭成泪人的柳依依平视:“怎么就没了?被偷了还是抢了?”
小姑娘闻言哭得更伤心了,灵眸氤氲着的水雾不住向下落,鼻涕眼泪都落在丝帕上,还打了个哭嗝:“被、被抢了,被他们、呜呜……我爹和姨娘他们抢走了。”
柳家的?
余萧忍不住挑眉,却不好多问她家中之事,只明白了她家里的人混账,就连小姑娘的辛苦钱也不放过。
他不禁有些心疼,语气都软和下来:“不哭了,大不了下次赚的钱,我和你三七分,让你多赚一点补回来。”
“可是我……我还要每个月,嗝,给他们一千块。”
“柳家还不至于差你这一份钱吧?我余家当初的聘礼就有一万,还不够满足他们吗?”
“什、什么?!一万?!”
柳依依瞪大了眼睛,吓得哭都不敢哭了。
余萧在片刻疑惑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柳依依哭得更凶了。
“我半块大洋都没瞧见,嫁衣都是最差的,嫁妆也没什么好东西——我、我,哇——”
想起白日里的事情,柳依依更是恼怒地恨不能冲过去打那二姨太几巴掌,不过,让她更气愤也更难过的,则是她母亲的态度。
见柳依依哭势愈演愈烈,余萧从她手里抢出皱巴巴的湿手帕,笨拙又不自在地轻轻给她擦拭着泪水,无奈道:“好了,先回家去,我们再想想办法。”
他将帕子随手塞进兜里,把柳依依从冰凉的地板上拉起来。
小姑娘抽抽噎噎着抹泪,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在被人拉着向前走。
直到坐上车,已经驶出许远的距离,她开窗吹到冷风,才恍恍惚惚回过神,红着一双眼仿如兔子般可怜,可眼睛里还盛着满满的怒火,倒更像张牙舞爪的刺猬。
“…谢、谢谢,嗝。”
她毫无顾忌的抽噎打嗝,拍着胸脯顺气,眼神明亮又期待地望着余萧:“我们下次,真,嗝,真的三七分吗?”
余萧:“……”
余萧:“真的……”
“哦……哦。”
柳依依点点头,抹一抹眼泪,耷拉着脑袋看掌心,手指轻轻晃动着像数什么东西。
余萧的目光随着她的指尖晃了片刻,“你在数——”
“少爷,少夫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