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了那双眼睛,很特别很漂亮的眼睛,她从进府时便常常相对的眼睛。
是玉兰。
玉兰看见了玉清的淡紫色衣角,还有半张脸。
娇小的女子被男人按在怀里,挣脱不得,一只手死死地压在她嘴上,罗裙被急躁而老态的手扯得凌乱不堪,那一双眼睛,深邃而哀伤,含着泪,远远的看着玉清,就算她早知她的归处,可这样被欺辱的成了大老爷的人,那一种荒凉的无助和深深的恶心,让她迫切的希望有人能拉她一把。
救救我。
救我。
救我。
夜已经很深了,主子们各自回了歇脚处,奴仆们也疲惫散去,无人知也无从得知,更是无意得知这一出惯常的戏码。
男人想要征服索取,女人想要逃离求得庇护。
便是世间最尊贵的女人,也要仰他人鼻息。
何况区区卖身的女子。
这样的冷静自持,压着玉清安生的过了四年,早已是骨血里的东西,叫嚣在每一处蠢蠢欲动的妄念之上。
于是。
玉清的整个人半掩在夜色中,被月色映亮的半边脸面无表情。
风灌在耳畔,贪婪的手流连在玉兰的肌肤之上,粗重的喘气声,肥硕的身体压上,毫无怜惜的动作。
玉清转过身子,藏入那处石洞。
玉兰被大老爷拉扯着渐渐走远,四周再次沉寂。
玉清从那里钻出来,却又撞到一处上。
她一时发晕,拽着那一处就起来,站定后对着那一片黑色的布料发愣。
等她发觉不对立即转身要跑时,被一只手环了肩,压在身后人的胸膛上,脑袋又撞上,嗡嗡作响,不知南北。
被人挟持,自然要挣脱。
玉清手脚并用半天,却又动弹不得那人,有些泄气,道:“阁下绑着我一个奴婢做什么?奴婢没看见阁下的样貌,阁下自行离去,奴婢必定闭上嘴,当一晚瞎子聋子。我家姑娘若是瞧见我不在了,必会寻我,阁下何必自找麻烦。”
身后的人不答。
玉清继续道:“奴婢年纪小,阁下欺负个孩子,不觉得有些过分了?奴婢现在困乏了,求你放了我,一觉过了,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身后的人还是不动。
莫不是个木头?玉清难得觉得火大,不知道是不是和林琅待久了的缘故。
玉清虽然没几岁,但也走过了市井喧嚣,其实此刻惫懒多于害怕,冷静多于恐慌。
眼皮开始打架,黏合。
头一点一点的。
“喂,”身后的人低头,在她脑袋上讲话:“小丫头,你就没想过,我是图谋你的什么?”
玉清一惊,清醒过来。
“我要的,你给吗?”
那几个字缠绵在耳边,惊起玉清一身的汗毛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