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画:“淮郎,你便是住在这草屋里吗?”
淮川被她的称呼叫得身形一僵,一时间不知道是纠正她的称呼还是回答她的问题。
江画见刺激得差不多,便伸出手。
袖子传来些许拉力,淮川回答:“是。”
江画:“可以扶着我去看看吗?”
虽然她叫他扶着,但是江画已自来熟地抓住了淮川的手,将自己半身重量压了过去。
之前还是拉拉袖子,现在已经上手臂了。
淮川:“草屋简陋,不堪入眼……”
话还没完,江画打断了他的话:“你都不嫌弃,我又如何会嫌弃。”
淮川沉默地任她拉着往前走。
这期间江画余光若有若无瞄着淮川,见淮川没什么反应暗暗松了一口气。
走得近了,江画都不敢大喘气了,她生怕自己一个喷嚏就把这草屋吹散了。
江画轻声道:“这样的屋子,你是如何住下的。”
淮川轻咳两声,病弱的脸上出现悲伤:“姑娘若是嫌弃,淮……”
江画泪眼婆娑:“你受苦了啊!”
淮川话被堵回去,一时语塞。
江画:“淮川,你放心,等我好了一定好好照顾你,瞧瞧,孩子都瘦了。”
淮川:……
他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江画扫了眼四周,草屋有两间,紧挨在一起,成人高,一间里有个小灶台,明显是个厨房,另一个里头除了一个草席就没有其他了。
草屋里落满了灰尘,草席上更是堆了一指厚的灰,显然荒废许久,而淮川身上干净地灰都没有,他肯定不是住这的。
江画: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淮川察觉到江画望着床,鼻尖闻见尘味,千算万算竟把草屋内容忽略了过去,瞎子都知道这屋子已许久没住人了!
淮川起了警惕,脸上还是无害的样子:“姑娘,之前淮一直住在洞窟,只昨日在这歇息了,匆忙之下还未来得及洒扫一番,让姑娘见笑了。”
江画手指勾在淮川袖子上,淮川只觉江画呼吸打在他身上,让感觉敏锐的他分外不自在。
江画:“今晚我们便要在此洞房吗?”
淮川如遭雷击,苍白的脸上泛起红,说话都不利索起来:“洞,洞房?”
江画娇羞地拉住他的袖子,如蚊子般呐呐道:“嗯。”
淮川压抑住夺门而出的谷欠望:“姑娘,何,何出此言?”
江画语不惊人不休:“洞窟里的石床已毁,我们也只能在这洞房了。”
重点是这床吗?啊?是洞房!
淮川深吸一口气,多年来的好修养在今日已几次破功,他现在怀疑她是不是专门来克他的人了。
“姑娘,终身大事怎可如此敷衍,淮某还未下三媒六聘,告知双亲明媒正娶姑娘。”淮川找回点节奏,他抓住了明媒正娶几字,准备和江画打辩论赛。
江画眼珠一转:“淮川可有父母亲朋?”
淮川一时口快:“无。”
江画:“我也没有,如何告知父母亲朋?”
淮川忽然想起西海龙王与妻一同牺牲在神魔战场,留下江画独女。
江画:“淮川你都是住石洞,睡石床,连草屋都是自己搭的,又怎么有钱去请三媒,下六聘?”
淮川差点就被江画说服了。
早知今日,他就不装穷了。
淮川:“可淮某是个瞎子,姑娘不介意吗?”此话一出连他自己都愣了,淮川袖下握紧双手。
江画:“我当你的眼睛。”她深情款款地与他紧闭的双眼对视,好像他还是个正常人。
在她自己说出这句话后都忍不住吐槽一句油腻,但还好面前的人没有经历过,还能唬人。
淮川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太突然了。”
江画最后再丢了个杀手锏:“淮川你既说自己时日无多,又怎在乎这些旁的,难道跟我在一起,珍惜剩下的时间,不才是最要紧的吗?”
他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淮川:“姑娘。”
江画:“你怎么还叫我姑娘,不应该叫娘子了吗?”
见淮川嘴张了又闭,江画不好逼太急:“你也可以叫我画儿。”
淮川感觉到江画那灼灼的目光,他艰难开口:“画儿。”说完一身鳞片乍起,浑身不自在。
江画眉开眼笑:“淮川~”
淮川接受这个称呼后也淡定了许多。
淮川:“姑娘在此歇息会,淮去打扫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