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一个晌午,陆清莲伺候依旧卧于病榻上的母亲喝过药,睡下之后,拖着疲惫,娇弱的身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如今她已经十四岁,自然不会再与母亲同住一室。直到今天,母亲依旧对她冷冰冰的。她心中纵有千万般的委屈,还是每日都去母亲那里服侍她。最近,她也病了一场,所幸是那位将军,不仅救了她的性命,还及时为她治疗,因此她并无大碍,只是现在身子还有些虚弱罢了。回到房中,她呆呆地坐到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不一会儿,眼前又闪动着一个身影,还有一双犀利的眼睛!她紧闭上双眸,然而那些还是挥之不去。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与无助,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感,似乎不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能够解读的。 这时急促的推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来人正是李月秀。“诶呦,我的小姑奶奶,你还坐得住!”李月秀一进门就过来紧紧拉住她,说,“出大事了!” “月姨,你这是……”陆清莲见她着急忙慌的,心中更加恐惧起来。 “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告诉那位将军,你叫‘莺莺’?”陆清莲点点头。 “坏了!刚才花秀出门,回来便告诉我,说是看到好多蒙古兵在前街的几家院子里到处搜查,说是要找一个叫‘莺莺’的,十四五岁的女孩,还抓走了几个姑娘呢……那些姑娘好像都叫‘莺莺’,或是‘莹莹’,还有‘茵茵’什么的,总之,名字音近的,年龄差不多的都被他们带走了!” “那,那可怎么办呀!”陆清莲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头几天,刘大人就说过这事,他说已经糊弄过去,没事了!”李月秀说道,“我还真以为是没事了,谁承想,这将军他居然不死心,自己找来了……这该怎么办呢!那将军是见过你的,如果被他发现了,他要是来硬的,将你抢了去……这种人,我们,别说我们了……就是刘知府大人……都是得罪不起的……” 陆清莲一下子哭出了声。李月秀赶紧捂住她的嘴:“天哪,我的小祖宗。你是要所有人都知道不成。对了,这事你可千万别告诉你娘。她身子一直不见好,哪受得了这个,到时非气死不可!” “哦!”陆清莲努力地收回了眼泪,努力地不再哭泣——只是泪珠还是如断线的珍珠般涌出,到令她的美眸显得更加清澈、动人。李月秀见她这样,不由得叹了口气,不禁自责道:“说起来,这事都怪月姨,我要不是急的没着了,怎会糊涂到让你去帮忙出个场,而且还叫你去给那将军弹琴……结果,差点害了你的性命,还惹上了这般麻烦……都是我不好……” “不怪月姨的,要不是我把娘气病了……这都是莲儿的错……” “哦,我跟你讲……这几天你可千万别出门……最好,就呆在自己房间里,哪儿都别去。他就算找来了,也找不到叫‘莺莺’的……这事除了我和花秀,还有刘大人、魏捕头知道,别人都不晓得……反正咱这天香阁里本来也没有什么‘莺莺’!” 陆清莲只得无助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