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雁和唐笑年自那日回来以后一直一筹莫展。襄州幕僚来了数次,表面上是左右逢源的应酬,可唐笑年等人都不是愚笨人明显感受到驱赶之意。
“国主任我为钦差来此地参与赈灾事宜即使此地已然恢复,可是笑年觉得有必要留下参与后续劳务。”唐笑年面不改色地回复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幕僚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既要赶走这位状元郎还得好声好气与他说话免得得罪了这位未来的天子婿。这一番绞尽脑汁他喉咙都快说冒烟了也不见唐笑年退让一步。
这几人一逗留便是月余。
再留下来,就该露馅了。
果然知府说的对这里面最难应酬的便是这位状元郎。他身后不仅有不通人情的大理寺卿且国主亦对其有招婿的打算可万万不能将人得罪透。他要做的就是在事发之前将人给客客气气劝走。
可这哪里是容易事,新官上任三把火,尤其这状元郎还正值意气风发的年岁定然不吃贿赂这一套。于是一来二去,这幕僚便将主意打到状元郎身后的顾欢身上。
这顾欢整日混吃混喝要么走猫逗狗要么出门闯祸好多次她做的事情差点揭穿了祥和表面下的千疮百孔,若不是这顾欢本性蠢笨,他都怀疑这顾欢怕是是猴子派来造作的逗比。
这顾欢跟在状元郎和公主殿下后面,浑然凤凰群里摇头晃脑的一只呆头鹅,但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这顾欢,是那两人的软肋。
顾呆头鹅欢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人算计上,此时她正大摇大摆地坐在阿婆的摊子上混日子。她本来应该时刻跟着顾雁,防止唐笑年对顾雁图谋不轨,可奈何系统的催眠工作做的太好,但也不排除唐笑年本身便是个正人君子的可能她变得更加游手好闲了。
她本人比较爱面子,不爱别人说她混吃混喝。于是随手摘了一件首饰当了些钱,买了阿婆的摊子坐镇。唐笑年很纵容她,只道她开心就好,然后他便匆忙地继续他的事务。
倒是顾雁不放心她,时常过来瞧。到底是女孩子的心思敏锐些,她察觉顾欢近来的身体越来越不对劲,食欲大涨,且又极其嗜睡,她十分担忧。
她轻柔地将顾欢拍醒,躺在摊子后面的顾欢艰难地张开眼睛,“是雁雁啊,怎么了?”
难不成是唐笑年那个伪君子对顾雁图谋不轨了,顾欢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熠熠的眸光里带着兴奋的光芒,她随手抄起一把水果刀,道,“是不是唐笑年欺负你了!走,姐姐给你撑腰!”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顾雁无奈地将顾欢按回原地,对上顾欢不解的目光,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阿姐,你告诉我实话,我不同笑年讲。”
她望了眼周围,确定唐笑年不在附近时,才缓缓开口,“阿姐,你是不是怀了砚生的孩子?”
啥玩意儿?
她怎么可能怀了陆砚生的孩子,虽说她自己的月事不准,已经许久没有来,但是临行之前陆昙生给她看过,她确实没有怀孕,否则也不用喝一碗假孕药来诓骗苏老太医。
“哎呀,雁雁,我一向爱睡觉,你也不是不知道。”
“阿姐,你莫要再骗我,你已经开始显怀了。”顾雁将手覆在顾欢的小腹上,手下明显的隆起是无法骗人的。
顾欢有些尴尬,道,“那应该是假孕药的副作用,陆昙生说了,假孕药的作用会维持几个月来着”
其实她自己不太好意思说,离开陆砚生之后,她胃口大好,又因为在襄州这些日子油水太养人,她很想同顾雁说,她摸的不是小孩,而不偏不倚
正是她新长的几两肥膘。
顾雁恍然“唔”了一声,道,“阿姐,你吓死我了,幸好幸好!”
她也知道顾雁是好心,胡言乱语编了几句话让她安心后,便将人送走了。也多亏在陆砚生身边的那些时日,她将诓骗人的伎俩已经练就到炉火纯青的水平。
口中又涩得不行,她掏了颗青梅扔进嘴里。牙齿快被酸掉的时候,她就纳闷了,这玩意儿有啥好吃的
“顾姑娘!”
幕僚笑吟吟上前,送上手里的礼盒,顾欢不明所以地接过来,道,“给我的?”
那幕僚笑着点点头,道,“穷乡僻壤的,照顾不周,烦请多多担待。”
噢哟,这是顾雁和唐笑年那边劝不走,才来做她的思想工作么?
送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礼品,至少在顾欢眼中,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是一双祖母绿的镯子罢了瞧他依依不舍的眼神,怕是花了他半数身家吧。
顾欢的眼光,早就被陆砚生给养叼了。单单是她耳上一对水玉滴,都是价值连城东西,别说这一双镯子,怕是这襄州知府都买得起。
那幕僚一瞧顾欢不说话,嘿嘿笑了两声,只道顾欢被这礼物看花了眼,他开门见山说了来意:希望顾欢能够劝说那两人离开襄州。
“倒也不是不行”
幕僚的眼睛亮了起来,顾欢不紧不慢,话头拿捏得十分好,“那得加钱。”
“行。”那幕僚咬咬牙,“要多少?”
“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