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个适合聊天谈心的好地方。
江星序坐在靠窗一侧的长椅,正对着门,瞥见她便伸长了胳膊。
“这呢。”她说。
许久没见,江星序比想象中的变化更大,但那股冷艳的劲和从前仍相同。
大学就像是所整容院,高中时期的青涩、朴素统统都被扔进去,搅碎后又拼凑出一个全新面貌的人。
“等很久了吗?”白荔出声问道。
不熟络的气氛难免稍显尴尬。
江星序摇摇头,端起桌上的咖啡轻抿:“没有,也刚到。”
白荔不再纠结在这件事。
她放好了东西,对着走过来的服务生低声点了杯大吉岭茶。
“他们家的蓝山很正宗。”江星序说。
白荔笑笑:“我喝不太惯。”
沉寂了一会儿。
“我还蛮意外的,你竟然真的会选择出来赴约。”江星序修长的手指撑着下巴,艳红的指甲翘了翘,稍一停顿,她风轻云淡地说:“高中那会儿,整个学校的人避着我跟避着垃圾一样,你是少有愿意跟我说话的。”
她比高中时期更加成熟性感,吊带裙贴在白嫩的肌肤。全身上下的牌子都是高奢顶配,波浪的棕色卷发披散在肩头,眼尾稍挑,说不出的妩媚。
和江星序一对比,白荔简直素得不能再素。
“我觉得你人很好。”她抿了口茶,声还是软软糯糯的,“所以我很庆幸吧,在流言蜚语前就认识你,并对你有了好感。”
江星序明显怔住,漂亮的眼底充斥着错愕。
半晌,她才缓过神来,勾唇一笑:“巧,我也一直对你有好感。”
“不过我今天突然找你,可不是心思奇想要跟你叙叙旧。”江星序说,“我前段时间回了趟市,整理家里东西的时候,在旧手机里看到了几张我没删掉的旧照片。”
白荔抬眸:“恩?”
“本来想删掉的,但总觉得这事跟你好像有点关系。”江星序说,“所以打算给你看一眼。”
这下,白荔有点好奇了。
什么东西?能让江星序保留了这么久?
“你妈和纪霖汌见过面的事,你知道么?”江星序说完,推着手机屏幕过来。
白荔一怔:“什么时候见过面?”
她确实不知道。钟陈怡自让她从纪霖汌家里搬走以后,对他的态度就是极为冷漠,甚至白荔都能感觉到,她的冷漠里透着一丝丝的厌恶。
所以白荔一直以为钟陈怡是因为纪霖汌不是纪叔叔亲生儿子的事,才讨厌他的。
“应该是高三的时候吧。”江星序点了根女士香烟,缓缓吐出雾来,“照片有时间。”
照片确实是高三时候拍的,而且就是在纪霖汌来找她的那次。
画面里的两人看着都很淡漠疏离,还有一张是在咖啡厅里,隔着玻璃窗,能隐约看到钟陈怡递了张报纸似的东西到纪霖汌面前,内容不清。
纪霖汌的表情也是从未有过的阴沉。
白荔收敛视线。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
她有些茫然,所以纪霖汌是因为受到了她妈妈的阻碍,便选择放弃她吗?
虽然已经想好和他再无瓜葛,只是这会她还是心口一闷,被浓浓的失落感包围。
恩原来她就是这么被轻易放弃的。
女孩子在意的,永远都会是细节。
走的时候,江星序说让男朋友来送。结果看到来人,白荔还愣了一会儿。
竟然是孟曲星。
日子又过了许久,期末也虽迟但到,忙碌来忙碌去,假期也就随之而来。
自从上次江星序和她有了联系后,总是要时不时就叫着她出去。
白荔不忙的时候,偶尔就会答应几次,跟着出去逛街买衣服。
江星序给她挑了件礼服式的纱裙,很好看,波动间裙身像是星空泛起涟漪。
但白荔一次都没穿过,她习惯日常都穿着舒适简单的服饰。
寝室里的几个小姑娘已经收拾东西回了家,白荔又在公司忙了一阵。
这阵纪霖汌都不在,她偶尔间听到其他同事们说,他又谈了几个单子,可能要过两天的庆功会才回来。
接近项目尾声,公司去参加了庆功会。
白荔被带着一起出席。
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看着周围西装革履的商人们寒暄交流,她便显得格格不入。好在也没人在意她这样的小角色,只不过偶尔有几个看起来颇为年轻的男士过来,会和她说上几句闲聊的话。
他们风趣幽默,谈吐得体,几句话后白荔便也不感到拘谨。
倏地,她眸光一抬,隔着人群撞进了一双漆黑的眼眸里。
纪霖汌站在不远处,单手揣进裤袋里。
他少有穿得如此正式的时候,倒真有几分清风霁月。
白荔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一个词。
斯文败类。
接着她就转移了视线,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没多久,她借着中场休息去洗了把脸。
宴厅里沉闷,让她透不过气。
水流声“哗哗哗”
她拧上,还没转过身,后方突然袭来一阵潮热。
熟悉的味道,混杂着酒气。
几乎没有给白荔反应的时间,她的身侧便被纪霖汌占稳。
他膝盖坚硬,骨骼分明。抵在了她的腿间,竟有一丝生疼。
纪霖汌动作不算温柔地抬起她,将她垫在了大理石砖面的洗手台上。裙子很快就沾了水渍,看起来亮晶晶的。而砖面的冰冷也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进来,让白荔措手不及。
“我就这么让你反感。”他用的陈述句。
极为讽刺的嗤笑,喝了酒的眼睛带着点猩红。
白荔垂着眼:“什么?”
吞吞吐吐的声音,低不可闻。
“反感到不惜用这样的借口来远离我。”纪霖汌一字一顿。
像是热的烦躁,他扯了扯领口,露出修长的脖颈,神情几乎到失控。
他就是个傻逼,还真他妈的信了白荔有男朋友。
方才宴会那几个男的居心叵测,她竟然还跟他们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