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川听着朱县丞的话,问了一句:“哪里蹊跷?”
朱县丞抬手摸摸自己唇上那撇八字胡须,回答道:“如果这一切都只是宣平侯在做戏,那他定然不会想让第三人知晓,可是就在我差点被杀之后,宣平侯杀我未遂的流言就在城中出现了。我一直被宣平侯的人关在县衙,根本没有接触过别人,这话自然不会是我传出去的,那我想这也总不会是宣平侯自己宣扬出去的吧!”
云鹤川眸色微闪,觉得确实有些可疑之处。
还未等云鹤川说话,就见齐刚狠狠瞪着朱县丞,攥着拳头一下冲到朱县丞的面前,红着一双眼,怒道:“你别忘了,他烧了我们的村子。那是你亲眼看见的,你也看见了我们村子被烧之后的惨状,人都变成焦炭了。有小孩有老人,我娘就是这样死的。”
齐刚情绪激动,声调不免有些高,莫南赶紧捂住他的嘴,生怕他将守卫引了来。
就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有人在门外问:“朱县丞,可是你在说话?”
房中众人莫不是屏声敛息,连呼吸都放轻了。
朱县丞忙答道:“没事,我睡不着,吟两首诗。”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远去了,朱县丞这才轻轻地开口:“这件事情,我也觉得有些蹊跷,还请世子殿下能帮忙查清。”
“你说!”
“那天我被袭之前,本是去金泉乡看望那些村民,然后我就遇见了孙二狗。”朱县丞望了齐刚一样,“孙二狗,你知道吧?”
齐刚此时对朱县丞的气还未消,只淡淡答道:“知道,就住在村东头,他们家的房子是最先被烧的,但他当天晚上喝多了醉倒在田埂上,逃过一劫。”
“对,就是他。”朱县丞接着道,“那天我去到村里,无意中碰见了孙二狗,他就跟我说起来一件事,他说他听见了放火的那些人说话。”
云鹤川几人都定定看着他,朱县丞也不卖关子,道:“他们说的是西夏话。”
兴州在南临国的北边,挨着西夏,这里西夏商人往来贩货,当地居民大多能说几句西夏话。
一听朱县丞的话,云鹤川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难道西夏人也跟此事有关联?
只是西夏人为何要放火烧一个村子?
这背后有什么阴谋?
莫非是宣平侯跟西夏人有勾结?
“此事你还跟谁说过?”
“没有,没有。”朱县丞赶紧摆手,“下官没跟任何人说过。”
云鹤川点头:“我们自会去找那个叫孙二狗的问个清楚。”
接着,他又问起了另外一件事:“你可知道有人发出了江湖追击令,悬赏要齐刚的人头?”
朱县丞觑了一眼齐刚,又迅速将眼神移开了,竟有些逃避的样子,看来对此事不是不知。
“朱县丞可知这是何人所为?”
“我猜想,应该是宣平侯。”朱县丞的声音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