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季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季洺远不想等到陌凝回来,还要被季家的人侮辱,他答应过陌凝,会妥善处理此事,既然如此,唯有与季家断了关系。
“季二郎,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为了那个贱妇,你要和我们断绝关系?我难产拼了性命生下你,又费劲心力,将你养大,你身为人子,就是这么孝敬我的吗?”
季何氏谴责道,神情悲痛,身子摇晃,似乎下一刻就要晕倒。
他对季家的感情,早已被他们消耗殆尽,“是,你是生了我,所以,你舍不得大哥服兵役,将年岁不够的我推了出去,那时,你可想过我会死在战场上?我几番死里逃生,带着念衡回来,你又是怎么对我们父子俩?念衡是我的儿子,你一口一个孽种,不承认念衡是季家子孙,行,我也不勉强你承认念衡的身份,我迎娶陌氏过门,你又不同意,硬是借此机会将我从季家分了出来,我也认了,你还不要我一一说下去吗?”
季何氏悲痛欲绝,“季二郎,我没有想到你竟这般怨恨我,我是你阿娘。”
她满眼都是泪,“手心手背,我都心疼,你以为我愿意送你上战场吗?你是我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能不心疼?”
季何氏捂着胸口,痛哭着,“那几年,我日日夜夜想着你,梦着你,为你担惊受怕,可你呢?从外面回来,带着一个身份不明的孩子,还执意要娶陌氏那个贱妇,甚至不惜和我们分了家,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如今更甚,陌氏水性杨水,与人私奔,你非但不报官抓她,还将我们拦下来,阻止我们去陌家寻个说法,甚至,还要和我们断绝关系?季二郎,你的心是不是被狗吃了,好赖不分?”
若放在之前,季洺远的心里会内疚,但如今不会了,“随您怎么说,随您怎么恨,我无所谓,我不想和你们再有任何牵扯,你们想将我逐出季家也好,赶出季家村也罢,我真的无所谓,只要能远离你们,去哪里都好,有没有亲人,不重要。”
“畜生!”季何氏厉喝道:“你的命是我给的,想要离开可以,把你的命留下,之后,你想去哪儿,我都不会管。”
“我的命?”季洺远讽刺的看着季何氏,“你不是早拿走了我的命吗?”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收拾好东西后,我会去找族长和村长。”
他没有管,径自回屋收拾东西了。
季何氏一抹眼泪,凶狠的盯着季洺远的背影,追了进去,“季二郎,是不是陌氏那个贱妇和你说过什么?”
不然,陌氏与人私奔,季洺远应去陌家要个说法,怎会和他们断绝关系?
其实,季何氏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念衡,因为厌恶念衡,所以,念衡不在季洺远的身边,她也没有注意到,但凡季何氏知道念衡的所在之处,也不会想着和陌家要一个说法。
“阿凝能说什么?还是您认为她应该告诉我什么?比如念衡,又比如吴耀祖。”
那次,从陌家回来,季洺远的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又或者说他不想将生他的阿娘想得那么坏,只是季洺远没有想到,季家从来就是得寸进尺,而不是适可而止。
提及两人,季何氏明显慌张了,她故作镇定,看向季洺远,“季二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要我当着外面的乡里乡亲的面儿说出来吗?”
之前,在陌家,陌宇枫单独和他说过几句,如今,不过借此机会,弄清当时陌宇枫所隐瞒的事情罢了,只不过,到底是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