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你是秉笔太监,我哪敢呢。”姚牧知道他疼得睡不着,有心想陪他说说话。
“可是朝中有人敢忤逆他?”冯初又问。
姚牧:“谁敢呢?皇上的老师,又是开国元勋。
我上回去给他送参汤,看他家眷忙里忙外侍奉着。
徐阁老现在整日靠药吊着,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
“知道了。”冯初已然心里有数,“下回上朝时,给徐阁老预备个板凳。”
姚牧忍不住笑出了声,“冯爷真狠啊,逼着徐阁老呕心沥血,就是死也让他死在朝廷上。
徐阁老有你这样的学生,八成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那能怎么办?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青黄不接,徐阁老退了,谁能顶上?
但愿他多活些时日,待国泰民安,百姓五谷丰登的时候再死。”冯初说完,偏过头去,已经准备闭目养神了。
姚牧无言以对,太监果然都是心狠手辣、不近人情的东西。
冯初睡得断断续续,感觉屁股上一阵刺痛,以为姚牧还没走,回过头来,便看见李眉妩两只眼睛哭得像桃儿,正在给他换药。
她问过太医,他屁股上的药需得一个时辰换一次,如今又到了换药的时候。
她不放心别人来,那些男人笨手笨脚的,哪有她动作轻柔,省得他敷药的时候受苦。
“你怎么来了?”冯初制止了她下一步的动作,“这些交给我徒弟做就是了,你别动,脏。”
李眉妩没听他的,“脏什么?被打成这样了,还在意那些。”
她的动作果然很轻,很快帮他换了新药,又轻轻拉上被子。
冯初从脸颊到耳根,红得快熟了,想到她扯着他的裤子,盯着他的屁股看了半天,便觉得难为情。
“你这么有本事,怎么还会挨打?”李眉妩说着话,又有些想哭。
冯初看不得她这样,连忙劝着,“我是人,又不是神。
圣人千虑也有一失,何况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太监。
我没事。奴才挨打,不是常有的事吗?”
她若每次都哭,他不仅屁股疼,心里也着急。
李眉妩果然不哭了,不过还是撅着嘴,一脸委屈的模样。
“乖。再有几日,我就得启程去征战了。
我走后,你凡事忍耐一些,别太任性。
我可不想回来的时候,看见你的尸骸。
皇上脾气好,不代表没有,你不像皇后那样跟他感情深厚也不像蒋婉那样容貌倾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更不像贵妃那样有个尚书大人的亲哥也不如卫嫔有个皇子能傍身。
你得仔细谨慎着,千万别冲撞了皇上。
别人我倒是不担心,出了婉妃娘娘这档子事,皇后是彻底伤心了,以后不会再理会什么宫中之事。
蒋婉虽然不会被皇上过分申饬,但必然失了宠爱。
你只要小心提防着卫嫔,在这后宫便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李眉妩听着他一字一顿,都是为自己的筹谋,心里暖暖的,唇边挂着一抹微笑,不说话。
冯初看她这个傻样子,还是不放心,“我说的,你听进去了吗?”
“听进去了,你也平安回来,我等你,等你回来给我画画、弹琴。”她拉着他的手,哪怕他正受了伤需要疗养。
她想一直依偎着他,并不知道这些小动作,给他带来多大困境。
汪烛一直在门外守着,方才也是他疏通了关系,使了银子,说要孝敬冯公公,太监所里的人才让他进来伺候。
否则李眉妩不可能打着汪烛的旗号,给冯初清洗伤口、换药。
眼下机灵的汪烛,听见远处有脚步声,连忙朝里面喊了句:“师父,主子,皇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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