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内,皇后已经醒了,虚弱的靠在皇上怀里。
冯初跪在地上,皇上不说散场,这场戏就得继续演下去。
“说,到底是不是蒋婉,派刺客去杀皇后的?”皇上又问了一遍。
“回皇上,刺客与婉妃娘娘无关,奴才办事不利,致使皇后娘娘凤体有损,奴才罪该万死。”冯初低头陈情。
“大胆!到了景仁宫还敢狡辩。”皇上咬了咬牙,明显不忍,还是下令,“拉出去,杖责二十,一直打到你说为止。”
“奴才谢皇上恩典。”冯初被皇上身边的两个小太监带下去,绑在院子里的长凳上。
“冯公公,咱都是伺候万岁爷的,如今遇见这种怪事,奴才也无能为力。
待会冯公公若是忍不住了,就装晕过去,奴才好找个由子把您送到太医院。
奴才下手没轻没重的,可别伤了您。”小太监们欲哭无泪。
冯初笑了一下,“主子教训奴才,天经地义。
放心,我不会晕倒。
我会一直在这,好叫皇后娘娘发泄。”
小太监开始打板子,板子落下,冷汗也落下。
同在司礼监当差的姚牧,知道景仁宫出了事,立马赶了过来。
上回冯初被打得半死不活,他就在自责,如果他出手再早一点,冯初就能免于刑罚。
如今悄然让停了板子,进到殿内请安。
“皇上,匈奴已经打到京城来了。
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若是把冯公公打死了,何人一块商议退敌之策啊。
不若待退敌之后,再将冯公公秋后问斩,也不迟啊。”姚牧跪在地上猛磕头。
皇后虚弱的咳嗽一阵,继而张狂大笑,待退敌之后,冯初还能被斩首了吗。
可若现在向皇上施压,叫他把冯初打死,皇上能去退敌吗,还是皇后能退敌,或是皇后举荐的人一定能退敌?
无奈苦笑后,放开皇上的手,一个人清冷的躺在榻上,泪流不止。
本也不是冯初的错,只是皇上宁可打死一块长大的冯初,也舍不得动蒋婉一根手指。
罢了,她认命了,身为皇上的女人,要先以国事为重,而后私事。
她的父亲和兄长为国捐躯,她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皇上见皇后闭上眼睛,借坡下驴,“爱妃既然累了,就叫奴才们都退下吧,以免扰了皇后休息。”
姚牧立刻心领神会,磕了个头,“奴才告退!”
皇上今晚歇在景仁宫,姚牧早已经跑了出去,将冯初扶起来,屁股被打得皮开肉绽,坐不得轿子,只得将他扶回太监所。
路上,姚牧几次想抱他回去,都被他拒绝了。
姚牧忍不住嘲笑,“都是没根的东西,你还计较这个?”
冯初脸色苍白,依旧含笑,“多谢姚爷救我,我又欠了你一次。”
“嗐!”姚牧叹了口气,“干爹早说过女人的事不能沾,她们愿意狗扯羊皮,就让她们去闹。
咱们在司礼监替皇上办事,把朝中之事做好便是。”
冯初笑笑不说话,姚牧瞧着他屁股八成是疼得紧,一直倒吸冷气,最后二话不说,直接将他扛了起来,往太监所跑。
心里还在暗骂,“皇后那个疯婆娘也是祸害,别的娘娘宫里刑具是木头,她倒好,是铁器。
我若再来迟一步,你今天非得死在这不可。”
“有姚爷救我,我不会死……”冯初趴在他的背上,比起屁股上的疼,骨头都快被他颠散了。
回到太监所,姚牧亲自替他清洗伤口,敷药,做完这些,已然是半夜了。
坐在他床边,跟他说着朝廷上的事,“昨日,内阁大学士徐望上奏折,请求告老还乡。”
“你批了?”冯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