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翊:???
虽然省去夫姓,直呼夫人很常见,但是他怎么感觉脑门上有点绿?
蔚清茶也愣了一下,万万没想到,还能这么叫。
忽略了夫姓,这个称呼忽然没那么刺耳了。
蔚清茶舒缓了眉心,乐呵呵应了一声。
江晔的笑容更深了,面上也多了几分血色,减弱了病气。
他与蔚家兄妹打过招呼,也没落下白翊,拱了拱手,笑眯眯道:“白公子,久仰。”
着实久仰。
“江世子不必客气。”白翊只当他膈应自己,板着脸回了一句。
这时候倒知道加上个白了?
白翊越琢磨越不对味,江晔是在挑衅他,还是挑衅他?
他看向江晔的目光很是不善,江晔毫不在意,并转头问起身边的随从。
“柳氏怎么还没跟上?派个人去看看,可别走丢了。”
柳氏,柳湘月。
白翊紧紧闭上了嘴,下颚线紧紧绷着。
熟悉他的人,一眼便知道他在紧张。
蔚清茶瞥了他一眼,隐隐翘了翘嘴角,惊喜道:“表妹也来了?今日可真是热闹。”
蔚天和深以为然,“是挺热闹。”
还都是亲戚,恰好撞到一块儿,多巧。
这声音吓了蔚清茶一跳,她转头疑惑道:“兄长,你不是有公务在身,急着回去么,怎么还没走?”
扎心了老妹,你兄长这么大一个人杵在旁边,这都看不见么?
蔚天和咽下一口老血,沧桑道:“这就走,勿催。”
这么多人在,他也不担心妹妹会吃亏,匆匆下山打工去也。
江晔看向一侧,“这边有个亭子,专供行人歇脚,既然还有人没到,不如先去那里歇息?”
他虽然是在询问他们两人,目光去只看向蔚清茶一人。
蔚清茶点头,“好久不见表妹,我正巧有些事要问她。”
几人带着仆从往半山腰的亭子走去。
六角飞檐的亭子,亭子里干干净净,一个石桌,四个石凳。
两个男人展现风度,让蔚清茶先选。
芙芸想叫姑娘,顾及着白翊在场,只好道:“主子,这石凳凉,您还是别坐了。”
出来就带了件单薄的披风,隔不住冷冰冰的石凳,芙芸知道蔚清茶的身子,时刻注意着。
江晔一抬手,身后小厮立刻有眼力见儿地上前,在两个相近石凳上铺上厚厚的斗篷。
随世子出来,他们做得准备不能再充足。
江晔笑得暖心,“夫人请坐。”
蔚清茶与他一起坐下,“多谢。”
“举手之劳。”
白翊为了展现自己的诚意,独自一人上来,自然不和他们俩一样,有仆从嘘寒问暖,更不能与自己的夫人,还有一个病秧子抢。
他一个大男人,也不怕冷。
白翊硬气地走到蔚清茶另一边,还没来得及落座,江晔的小厮就飞速在他屁股底下的石凳上铺了件薄薄的外衣。
江晔笑得抱歉,“只剩这个了,白公子应该不会同一个弱女子抢吧?”
显然是给柳湘月准备的。
话都让他说了,白翊还能说什么,只能沉默地转移到了蔚清茶对面的石凳坐下,霎时感受到了春初的冻人温度。
*
柳湘月姗姗来迟。
就像名字一般,她的身姿如弱柳扶风,不同于蔚清茶的明眸皓齿、端庄典雅,她永远是柔弱的,娴静的,宛如一朵在风中颤抖的小白花,总是让人忍不住呵护。
四个座位被占了仨,她扫了眼自己夫君和嫡亲表姐坐下的厚实斗篷,再看看剩下座位上的单薄外衣,突然揉了揉鼻子,轻轻咳了两声。
蔚清茶在心中啧啧感叹,表妹,不愧是你,人还未到,茶味已至。
她以前就见不得表妹露出这种脆弱的表情,好像亏欠了她似的,得想法子帮她找补回来。
按照往常,总该有人问她两句,是不是着凉了之类的,再好心地把自己的座位让给她。
但如今坐下的这三个人,一个是不把她当回事的挂名夫君,一个是看穿了她真面目突然不傻了的嫡亲表姐,一个是表面避嫌不敢多看她一眼的从心情人。
哪个也不会替她出头。
让?
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