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宣恰逢其时的站出来令孔芳和诸位夫子都非常满意,这一战无论输赢他都能于列国学派间声名鹊起,万儒总院也会跟着沾光此子不过总角少年却敢于迎战名家为学派争光添彩,堪称少年英才,想必成长起来更会大放异彩,儒家当真不一般!
容宣的师兄们却很是紧张,与他搭过话的师兄更是懊悔自己方才没有拉住他,这是容宣入学之后第一次参加三学辩会,首战若是无法胜利怕是会对他以后的发展产生不良影响,至时再后悔可就晚了,更何况儒家弟子成百上千却要一个孩子出头,传出去岂不令人耻笑?!
疆德子三人早已注意到儒家这边的动静,见容宣站出来欲与名家论辩,伏且便凑上前去问疆德子此人是否就是疆景子说过的名叫“容宣”的那位亡国公子,疆德子微微一笑,点头赞其“颇具君子之风,沉稳冷静,乃可造之材”。
子冉在背后笑出了声,揶揄疆德子别是以看女婿的眼光看人家罢!伏且横她一眼,让她莫胡说,疆景子是方士岂能谈婚论嫁。子冉不服气的顶回去,说疆德师兄也是方士,将来不还是得回到红尘娶亲生子。伏且被她说得哑口无言,闷哼一声不想再理会她。
疆德子双目紧盯容宣,观他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看得一旁不甚明白的医家掌学也跟着紧张兮兮。
此时,容宣与那位连胜两局的名家弟子已交锋两个回合,双方不分胜负,众师兄弟对容宣刮目相看,心中充满了期待,希望他能够扳回一局挽回儒家颜面。
同门悄悄议论的声音传入耳中,名家弟子心里的焦急便写在了脸上,无论之前胜败如何,若是这轮输在一个孩子手里,他不止会遭到同门耻笑嘲讽,好不容易累积的名气也将毁于一旦!
“这位师兄,依你之言,双足不可同时踏入同一条江水,子渊是否可以请教师兄一个问题?师兄是否曾涉水去往对岸某地?”亲眼见识过两场论辩,容宣终是发觉名家论辩的取胜之处,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问答风格这般熟悉,名家弟子顿时心生不妙,“我曾自西夷渭南往楚国夷陵去,需乘舟过河。”
“原来如此,子文师兄有言在先,今日非昨日,我说今日事与昨日事不同,师兄是否赞同?”容宣又问他。
“当然赞同!”名家弟子毫不犹豫的回答,这个问题与他今日辩题十分契合,怎能不赞同!
“敢问师兄乘舟渡江需几日?”
“两日有余。”
“既然如此,当师兄涉水过河时,河水在不停的变化流动着,两日后的师兄已经不在最初的河流中,那么师兄岂不是去不成河对岸的夷陵也回不来河这边的渭南?不知师兄当时是如何来去的?”容宣一脸好奇的看着名家弟子,像个可爱无害的少年。
“那日的我如何来去今日的我又如何知道呢?毕竟我已非从前的我。”名家弟子暗中舒了一口气,这个叫子渊的果然还是个孩子,竟然自己把自己绕进去了。
啪!
众目睽睽之下,容宣上前抬手便给了那名家弟子一巴掌,瞬间将其打蒙,呆若木鸡的瞪着他。
众人震惊!
“放肆!简直、简直欺人太甚……”竟有人胆敢当众掌掴门下弟子,公孙宠从座上弹跳起来,气得语无伦次。
“子渊不知自己哪里放肆,方才打人之人并非此时的子渊,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此时的子渊已知错且改正,不知先生呵斥子渊是何缘故?”容宣神情惶恐,似是惴惴不安。“更何况这位师兄已非方才的师兄,即使先生问难于我,方才的师兄也无法得知,先生的问难又有何意义呢?”
“你你你……”公孙宠高高扬起手掌却拉不下脸面打下那一巴掌,放下又显得自己像是在示弱,一时又气又尴尬。
“嗤”,子冉捂嘴窃笑,伏且忍住笑意点头赞叹,“这孩子与疆景倒是相似,明目张胆的气人,还气得人没法子!”
疆德子笑得含蓄,只点头不说话,心里却在想,“疆景一点都不气人,可爱着呢!”
“你、你为何平白无故掌掴于我!”名家弟子终于反应过来,怒不可遏的瞪着容宣。
“这位师兄,此时的我非方才的我,我如何得知方才的我为何掌掴于你呢?”